肆 第二章 孙膑庞涓联合作战(第17/18页)

走有小半个时辰,张仪已将整个院子粗略察看一遍,尤其摸清了几处院门的方位。令他不快的是那两个汉子,无论他去何处,他们都是如影随形,尾巴似的跟在身后。

张仪无奈,只好循原路返回。

拐过最后一道墙角,张仪一眼望见香女在门前舞剑,陡吃一惊,隐于树后。张仪自幼习剑,在鬼谷时,更有玉蝉儿、庞涓、孙膑、苏秦等俱是爱剑之人,先生偶尔兴发,也会拔剑起舞,因而张仪也算是颇通剑法,见多识广。然而,此时此刻,张仪却是傻了,因为香女所舞,与中原剑法大是迥异,从头至尾并无一丝花招,式式杀气逼人,招招取人死穴。

看有一时,张仪暗自惊道:“此等狠辣剑法,女子如何习得?”正自思量,香女看到身边的婢女向她打手势,知是张仪回来了,赶忙收势。

张仪见了,也从树后闪出,缓步上前。

香女将剑交给婢女,迎前几步,揖道:“奴家迎迟,望夫君恕罪。”

张仪亦还一礼:“姑娘多礼了。”

香女笑道:“夫君想必走得累了,请回房中歇息。”

张仪走进房中,复于几前坐下。香女跟进,见张仪端坐于地,一句话不说,略一迟疑,在他对面并膝坐了。

张仪抱拳道:“仪有一言,不知姑娘爱听否?”

香女笑道:“只要是夫君所言,奴家句句爱听。”

张仪微微一笑:“依姑娘才貌,依姑娘家势,天下好男儿自可随意挑选,在下……在下本是浪子,学无所长,家无强势,手无寸铁,寄人篱下,处境尴尬,姑娘缘何……”顿住不说了。

香女笑道:“夫君此言,奴家夜间已答过了。也请夫君今后莫要再提。奴家既已身许夫君,就是夫君之人,夫君上刀山,下火海,奴家也愿跟从!”

张仪苦笑一声:“姑娘这是强人所难,硬逼在下了。”

香女闻言,泪水流出,哽咽道:“夫君何……何来此话。奴家设擂选夫,夫君力夺擂主,奴家……奴家……想是奴家相貌丑陋,配不上夫……”打住话头,显然说不下去了。

张仪也觉此言唐突,急急道歉:“姑娘切莫伤心,是在下错了。不是姑娘配不上在下,也不是在下不愿结亲,实是——”长叹一声,“唉,实是在下另有苦衷!”

香女抬起泪眼,诚挚地望着张仪:“夫君有何苦衷,可否说予奴家?”

张仪连连摇头,有顷,抬头望向香女:“不瞒姑娘,在下实有大事在身,还望姑娘高抬贵手,放在下出去。待在下完成这桩大事,再来明媒正聘,迎娶姑娘如何?”

香女不无坚定地连连摇头:“夫君莫逼奴家了,按照楚地习俗,你我已是明媒正聘,公诸于众了。奴家今日已是夫君的人,夫君若是弃婚,就等于休了奴家,奴家……奴家有何颜面再……再苟活于世?”

张仪闻听此话,埋头不语。

二人正自沉默,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家宰模样的人走过来,哈腰候在门外,小声禀道:“禀报姑爷、姑娘,老爷有请!”

张仪一怔,抬头望向香女。

香女回道:“知道了。你去回禀老爷,就说我们马上就到!”

家宰应过,转身走了。

香女起身,对张仪揖道:“夫君,阿爹召请我们呢!”

张仪思忖有顷,意识到这一关非过不可,亦起身道:“也好,在下正要会会他呢!”

张仪跟着香女,左拐右转,来到中间一处高房,早有家宰候在门外,见二人来,引领他们走进厅中,前一步禀道:“回禀老爷,姑爷、姑娘望您来了!”

张仪抬头一看,见客厅正中,一个黑漆茶几后面端坐一位年过花甲、须发斑白的长者。看到长者的目光射过来,香女扯一把张仪,率先跪下,叩道:“香女叩见阿爹!”

长者点点头,将目光射向张仪。

张仪却不弯膝,只将两手微微一抱,打个揖道:“晚生见过老丈!”

见张仪如此不敬,厅中诸人皆吃一惊。家宰轻轻咳嗽一声,眼睛直射过来。站在家宰身后的两个汉子面现愠容,两眼怒视张仪。

香女急了,又扯一把张仪衣角,小声说道:“夫君,快,叩见阿爹!”

张仪却是硬着腿肚子,不肯跪拜,只将两道目光箭一般射向长者。

长者亦以目光回射张仪。

两人对峙良久,长者忽然微微一笑,点头赞道:“嗯,小伙子,是个人物!”手指旁边一个席位,“坐吧!”

众人见长者并无半点震怒,皆出一口长气。

张仪揖道:“谢老丈!”径自过去,在几前并膝坐下。

长者转向香女:“香女,你也起来吧!”

香女起身,走至长者身边,偎依他坐下。长者抚摸她的长发,眼望张仪,似是越看越满意,连连点头:“嗯,上天赐福,老朽喜得贤婿,小女亦算终身有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