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第二章 孙膑庞涓联合作战(第8/18页)

张仪惊道:“在下与他们无怨无仇,为何要置在下于死地?”

“因为张子不该不依不饶,坚持讨要那块金子,更不该将此事诉诸参将。”

“这……”张仪急道,“我就不信,楚国难道没有王法,容许此等恶人为非作歹?”

“唉,”荆生叹道,“楚地关卡俱是肥差,关吏多是王亲国戚,世族贵胄,寻常百姓根本沾不上边!这些蛀虫个个贪得无厌,雁过都要拔毛,何况是过关百姓?张子与他们较力,能够不死,已是洪福了!”

张仪朝荆生拱手揖道:“这么说来,在下是欠先生一命了!”

“不说这个了。”荆生笑道,“张子欲至何处,可否告诉在下?”

“欲去郢都求见楚王。”

“张子大志,在下敬仰。不过,郢都远在数千里之外,张子眼下这样——”

张仪轻叹一声:“唉,听天由命吧!”

“这样吧,”荆生略一思忖,“在下在叶城有些生意,张子若是不弃,可在城中小住几日,待伤势好些,再上路不迟。”

“如此甚好,只是——这么麻烦先生,实叫在下过意不去。”

荆生顺口接道:“张子若是真的过意不去,可帮在下做点小事。”

张仪笑道:“在下既欠先生一命,自当为先生效力。敢问先生,欲让在下去做何事?”

“张子会算账否?”

“数术之学,在下少时即知。”

“如此甚好。”荆生喜道,“在下店中,正好短缺一个账爷,有劳张子帮忙几日。”

听到只是要他帮忙做几日账爷,张仪呵呵一笑,慨然允道:“小事一桩,就此定了!”

陉山要塞里,主将景合安排数万将士酒肉三日,估算魏军已至睢阳,遂于第三日傍黑,留下五千人马守卫陉山,亲点大军五万五千拔寨起营,偃旗息鼓,悄悄逼近洧水。正在涉渡,几匹探马风一般驰来,于黑暗中寻到景合,为首军尉急急禀道:“报,魏国大军并未开往睢阳!”

景合大惊:“魏人哪儿去了?”

“回禀将军,魏军沿睢水进至睢阳西南,距睢阳三十里处突然南拐,行进速度加快一倍,看那样子,想是袭奔苦县去了!”

“袭奔苦县?”景合一怔,思忖一阵,抬头问道,“魏军全都去了?”

“回禀将军,一个不剩,全都去了!事发陡然,下官命人继续追踪,亲来禀报将军!”

景合思索有顷,传令停渡。

打前锋的景翠急驰过来,正欲问个分明,又有两匹探马驰来,报说庞涓大军绕过苦县,径奔西南去了!

景合猛地一拍脑袋:“不好,庞涓袭奔项城去了!”

听到魏军远袭项城,景翠大惊,瞪大眼睛望向景合。

景合越想越气,将长枪连连敲在车帮上,怒道:“打的什么屁仗?昭阳那厮连庞涓要去何处都推不出,还说什么袭奔大梁,合击庞涓?”

景翠急道:“项城是我辎重所在,眼下守军不足万人,父帅——”

景合略顿一下,捋须说道:“庞涓这是攻我必救,旨在逼我伐宋大军回撤。”沉思有顷,冷冷一笑,“哼,庞涓如此胆大妄为,远袭项城,定是不知我有大军六万埋伏于此。敌变我变,项城万不可失!传我军令,回师南下,袭奔项城,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末将得令!”

黎明前的黑暗里,在大军拔寨远征之后,陉山要塞空空荡荡,守关兵士绝大部分躺在营帐里睡觉,少数守值的兵士也都抱枪昏昏欲睡。

突然,远处几骑驰至关前,守值的兵士听闻声响,乍然一惊,持枪喝道:“来者何人?”

为首一人大叫:“我是景将军手下军尉,此来传送景将军急令,快开关门!”

几位兵士揉揉眼睛,点亮火把,果见对方是楚军军尉打扮,再无疑心,嘟哝两句走下城楼,打开关门,放下吊桥。

几人驰上吊桥,走进关门,拔刀逼住几名兵士。其中一人打声唿哨,伏于近处的兵士齐涌过来,发声喊,冲入关中,将守值的兵士尽皆绑了。大队魏人冲进,可叹八千楚人多数不及穿衣,全部稀里糊涂地成了魏人俘虏。

轻取陉山要塞之后,孙膑立刻传令众将士在关外燃起数堆大火,擂鼓呐喊。

景合大军由洧水斜刺里朝东南方向插往项城,刚过召陵,忽闻西北方向隐隐传来战鼓、呐喊声,回首望去,但见陉山方向火光冲天,竟是呆了。景合最先反应过来,惊呼中了庞涓的调虎离山之计,急令回师驰援陉山。

数万大军急急回驰,于午时赶至陉山,却见关门前并无搏杀痕迹,唯有无数火堆依旧在风中明灭。城墙之上静悄悄的,似无一人。护城河上吊桥吊起,城门紧闭。景合大是惊异,抬头望去,仍然不见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