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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姜仁浩煮了泡面来吃,电视频道四处转台。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吃饭有多麻烦。从当兵入伍以来,他第一次对于母亲与人生当中的女人有了真正的认识:不是感谢,而是伟大,一天得三次准备家人的餐点。幸好他白天可以在慈爱学院的餐厅解决午餐。

此时手机响了,是徐幼真。她是他在雾津最亲近的人,到这里还不到一个星期,就帮他准备了泡菜和小菜。他心存感激,另一方面又觉得有点儿麻烦。就男人的立场而言,她属于话多的类型。大学时好像不是这样,然而女人上了年纪之后,话就自然变多了,他单纯地这么想。初次看到她的改变时,有种她孤单好久的感觉,但是现在对两人而言都不是好事。总之,话多的她变开朗了,他却很疲惫,虽然这样才不至于感到寂寞。他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不想接电话吗?”

她的声音低沉。跟平常像大姐一样问“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拿一点儿泡菜过去”的口气不一样。“这么晚打电话,真的很抱歉。发生了重要的事。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过去吗?还是你出来?”

他习惯性地环顾四周。丢得四处都是的白衬衫与袜子,还没洗的碗盘堆在洗碗槽里面。

“我家有点儿……”

他将吃过的泡面锅放在洗碗槽内就出门了。她在大楼入口前双手在胸前交叉等待着。他走近后,她说:“我还没吃饭,去可以吃东西的地方。”然后急忙向前走。

坐在马铃薯锅店,她连喝了三杯烧酒后,才叹了一口气望着他。

“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

“妍豆,金妍豆。”

徐幼真的口中说出妍豆的名字,他正想用筷子夹马铃薯,一时停下来看着她。

“几天前她母亲到中心来了,好不容易才开口说出来的。”

他的脑海中一瞬间快速掠过在雾津停留之后的一些事。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他将一块马铃薯放入口中,稀里呼噜地嚼了起来。

“她几天前在学校遭到性侵,是校长干的。”

他望着她。这些话太突然了。

“被拖到学校厕所里……几乎接近性暴力……我认为……”

她似乎介意说话的对象是男人,暂时沉默,之后像是下定决心般地继续说下去:

“……我没法不去想他没得手——她的年纪还这么小。”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她闭紧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