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 枪声 1963年 第二十二章(第10/13页)
快结束时维雷娜想换到上面去。这对乔治来说同样新鲜——之前从没有哪个女人在跟他做爱时采取主动。维雷娜跨坐在他身上,乔治抱着维雷娜的臀部,随着维雷娜的节奏一起律动。维雷娜闭着眼睛,但乔治没有。在乔治看来,维雷娜的表情非常沉醉。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达到了高潮。
快到午夜的时候,趁维雷娜在洗澡,乔治穿着睡袍站在窗前,俯视第五大街的街灯。他想到了金和伯明翰白人达成的协议。民权运动是胜利了,但死硬的种族隔离分子绝不会接受失败,但他们会怎么做呢?“公牛”科诺尔和阿拉巴马的种族主义州长乔治·华莱士无疑计划破坏这份协议。
根据鲍比·肯尼迪获得的情报,这天,来自佐治亚、田纳西、南卡罗来纳和密西西比的三K党徒和他们的支持者在距离伯明翰十八英里的贝西摩尔进行了一场集会。发言者一整个晚上都在声嘶力竭地控诉着伯明翰白人对黑人作出的退让。这时女人和孩子都已经回家,男人则开始喝酒,吹嘘着他们要怎么做。
明天是5月12日,星期日,又到了母亲节。乔治想起两年前的母亲节那天,他和自由之行运动的参与者差点在距离伯明翰六十英里的安尼斯顿被燃烧弹烧死在大巴车上。
维雷娜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回床上吧。”说着她钻到了被单底下。
乔治充满了渴望。他希望黎明前至少和维雷娜再做一次爱。但正准备离开窗前时,第五大街上两辆行驶车辆的车前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第一辆是伯明翰警察局的巡逻车,车上清晰地涂着“25”的数字,后面跟着一辆生产于五十年代早期的老式切诺基圆头车。接近加斯顿旅馆时两辆车都慢了下来。
乔治突然发现平时在加斯顿旅馆附近巡逻的当地警察和州警都不见了。人行道上一个人都见不到。
怎么回事?
很快,一样从切诺基后窗扔出的物体越过人行道砸向旅馆墙壁,物体正好落在马丁·路德·金刚刚离开的30号套房的窗户下面。
扔完东西以后,两辆车一起加速离开。
乔治转过身,两步跨过房间,飞身跃起,跳在维雷娜身上。
维雷娜的抗议声很快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淹没了。整幢房子像地震了似的摇摇晃晃。耳边不时传来玻璃的破碎声和沉闷的落石声。伴随着丧钟声似的噪音,房间的窗玻璃破裂了。接着是一阵诡异的沉默。两辆车的声音渐行渐远以后,旅馆里传来一阵阵尖叫和怒骂声。
乔治问维雷娜:“你还好吗?”
维雷娜问:“到底他妈的发生了什么?”
“有人从车里往旅馆扔炸弹,”他皱起眉说,“你敢相信吗?那辆车竟然还有警车护送呢!”
“这个该死的地方什么事都会发生。”
乔治翻身从维雷娜身上下来,看了看房间各处,发现地板上到处都是碎玻璃。床尾垂着一块绿色的布,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意识到这是炸开的窗帘布。罗斯福总统的肖像画被炸弹的冲力炸下了墙。肖像画脸朝上躺在地上,总统的笑脸上躺着一片片碎玻璃。
维雷娜说:“我们必须马上下楼,也许有人受伤了。”
“等一等,”乔治说,“我把你的鞋拿过来。”他把脚放在地毯上一小块没有玻璃碴儿的地方,不断从身边的地毯上拿起玻璃碴儿往前走。乔治和维雷娜的鞋并排放在壁橱里:乔治喜欢这样。乔治把脚伸进一双黑色皮鞋,然后拿起维雷娜的白色女式中跟鞋,把鞋交给维雷娜。
灯突然一下子全灭了。
乔治和维雷娜在黑暗中飞快地穿上衣服。他们发现浴室里已经停水了。两人一同下了楼。
黑暗的大堂里都是吓坏了的旅馆员工和住客。几个人流了血,但看似没有人身亡。乔治从众人间挤出旅馆门。在街灯的照射下,乔治看见旅馆的墙上被炸出了一个五英尺见方的大洞,人行道上全都是瓦砾。附近停车场上的拖车被炸弹的冲击力毁损得非常严重。但奇迹是,没有人在爆炸中受很严重的伤。
一个带着警犬的巡警走到旅店门口,随后一辆救护车停了下来。成群的黑人开始在旅馆外以及相邻街道的凯利·英格拉姆公园集结。乔治不安地注意到,这些人不是第十六大街浸礼会教堂唱着圣歌不主张使用暴力的基督徒,而是周六晚上在酒吧、保龄球馆和配备自动电唱机的小酒吧寻欢作乐的黑人民众。他们不认同马丁·路德·金倡导的甘地式非暴力不合作哲学。
有人说几个街区外马丁·路德·金的弟弟阿尔弗雷德·金居住的牧师别墅也发生了爆炸。有证人看见一个便衣警察爆炸前不久在别墅的门廊上放了个炸弹。伯明翰警方显然想同时谋害金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