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高歌 1963-1967年 第三十七章(第7/9页)
布兹问:“你是同性恋吗?”
被发现以后,刘索性放开了。“我很明显和你们不一样,喜欢花花草草和粉红色的东西。如果你们不聋不瞎的话,早该在一年多以前就发现我是个同性恋了。只要能不被人抓住,我一有机会就和男人接吻上床。但别担心我会去找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你们几个都太他妈丑了。现在我们来喝一杯吧。”
戴夫欢呼鼓掌。最初的震惊过后,布兹和瓦利也跟着一起欢呼鼓掌。
戴夫很好奇。他知道同性恋,但仅仅是些理论上的东西。至今为止,他还没有一个同性恋的朋友——这大概是因为同性恋在英国犯法,大多数的同性恋和刘一样保守秘密吧。戴夫的祖母莱克维兹女士为同性恋的合法化一直在斗争,但迄今也没取得成功。
戴夫支持祖母发起的运动,这主要是因为他痛恨压制祖母的那帮人:自高自大的牧师、愤世嫉俗的托利党人,还有那些退役的将军们。戴夫从来没想过法律的演变还能影响到他的朋友。
他们又喝了第二杯和第三杯。戴夫的钱快用完了,但他的兴致却特别高。《艾丽西亚,我想念你》这张唱片将在美国发售。如果主打歌能在美国打榜的话,他们的乐队就成功了。戴夫也不用再为写歌而绞尽脑汁了。
酒吧很快就挤满了人。大多数人有个共同点:走路说话显得有点浮夸。他们之间互称“宝贝”或“亲爱的”。很快,酒吧里谁是同性恋、谁不是,就很容易判断了。也许这才是他们都会来这的原因吧。酒吧里也有几对姑娘,她们留着短发,穿着长裤。戴夫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但他们并不排外,都很高兴让异性恋的男女进入这个酒吧。酒吧里有半数人都认识刘,乐队成员很快发现很多人都过来找他们搭话。同性恋们独特的开玩笑方式经常让戴夫发笑。一个和刘穿着相同衬衫的男人说:“哦,露西,你和我穿的是情侣衫,真是太棒了!”然后他又轻声补充了句:“你个没创意的小娘们儿。”包括刘在内的所有人都笑了。
一个高个男子走到戴夫身边轻声问:“伙计,你知道谁能卖给我一些药丸吗?”
戴夫知道对方要买毒品。许多音乐人都嗑药。飞驰夜总会这类地方一般可以买得到好几种毒品。戴夫试过几种,但都没什么感觉。
他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高个男人穿着牛仔裤和并不相配的条纹衬衫,还都是廉价品,但军人式的短发却让戴夫非常不自在。“我不知道。”简略地做了回答以后,戴夫就转身摆脱了那个人。
酒吧的角落里有个放着麦克风的小舞台。晚上九点,一个男扮女装的喜剧演员走上舞台。尽管头发和化妆完全像个女人,但戴夫还是能看出这其实是一个男人。
“大家能把注意力集中到这里来吗?”他问,“我有个重要的公告要向大家宣布。杰里·罗伯特森得了那病。”
所有人都笑了。瓦利问戴夫:“那病指的是什么?”
“性病,”戴夫说,“就是下面得的病。”
消停了一会儿,那个喜剧演员又说:“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是我传给他的。”
他的话又博得一阵笑声。这时门口出现了一阵喧闹。戴夫往门口张望,看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酒吧,把挡在面前的人纷纷推向一边。
喜剧演员说:“哦,法律的护卫者来了!我喜欢他们的这身制服!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穿制服的经常会来这?我真想知道吸引他们的是什么。”
他在拿警察开玩笑,但警察可是动真格的。他们推开挡道的人往前冲,似乎很喜欢这样费力的事。四个警察冲进男厕所。“也许他们只是来尿尿的。”演员又说。一个警官跳上舞台。“你是不是警长啊?”演员跟走到他面前的警官调情,“要不要把我浑身上下好好检查一番?”
跟上来的两个警员把演员拽下舞台。“别担心,”他大声叫道,“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的。”
警长抓起麦克风。“你们这些肮脏的同性恋,”他说,“我得到线报,说这家店有毒品交易。如果不想受伤的话,面朝墙站着,准备接受我们的检查。”
警察仍然在蜂拥而入。戴夫四下张望,想找到一个可能的出口。但所有门都已经被警员封死了。有些顾客走到墙边,面朝墙站着,像是以前接受检查似的显得非常顺从。戴夫思考着,尽管几乎公开在卖毒品,可警察怎么从没突袭过飞驰夜总会呢?
冲进男厕所的警察架着两个男人出来了,一个男人鼻子被打破了,满脸都是血。一个警员对警官说:“警长,他们在同一个蹲位。”
“以公共场所有伤风化的罪名起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