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 监听 1972-1974年 第五十章(第4/6页)
“没问题,”海德曼说,“我们就以此为基础开干吧。”
特别检察官说:“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竟然在自己的办公室教下属作伪证,真是骇人听闻!”
办公室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总统是个罪犯,他们拿到了总统有罪的证据。
乔治说:“这个撒谎的浑蛋,我们抓到他了。”
尼克松在录音带里说:“我不想给他们造成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政治原因的印象。”
海德曼说:“没错。”
办公室录音机旁的律师们爆发出一阵笑声。
乔治打来电话的时候,玛丽亚正坐在司法部办公室自己的办公桌前。“我刚从我们共同的朋友那里听说,”玛丽亚马上就知道乔治说的是加斯帕,之所以用暗语是为了防止电话被窃听,“白宫新闻办公室打电话给各大电视网,为总统空出电视讲话的时段。今晚九点,总统将发表电视讲话。”
这天是1974年8月8日,星期二。
玛丽亚的心怦怦直跳。事情终于要结束了吗?“也许他要辞职了。”她说。
“也许吧。”
“老天,快让他辞职吧。”
“如果不是辞职,总统肯定会把自己无辜的陈词滥调再说一遍。”
玛丽亚不想在那时独自待着。“你愿意来我这儿吗?”她问,“我们可以一起看。”
“好的。”
“我做好晚饭等你。”
“别做让人发胖的食物。”
“乔治·杰克斯,别言不由衷了。”
“色拉就好。”
“七点半过来。”
“我带瓶红酒来。”
在华盛顿八月灼热的阳光下,玛丽亚出门去买做晚饭的食材。她不再那么关心自己的工作,对司法部更是全然失去信心。如果尼克松这天辞职,她会开始找下一份工作。她仍旧希望为政府工作:只有政府有能力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但玛丽亚厌烦了和犯罪及罪犯所提的种种理由打交道。她希望作出改变。她想也许该试试去国务院任职。
她买了色拉,还买了些面团、帕尔马干酪和油橄榄。乔治很挑食,人到中年以后,他的挑食更严重了。但他倒不胖。玛丽亚自己也不胖,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她也不算瘦。和母亲当初一样,快到四十岁时反倒圆润了起来,尤其是臀部。
将近五点,玛丽亚就下班了。一群人聚集在白宫外面。有人叫着“把总统关进监狱”,但也有些人在叫“向总统致敬”。
玛丽亚坐上了前往乔治敦的公共汽车。
工资每增加一点,玛丽亚就在同地区换一套公寓,每次比原来大上一点。最近一次搬家时,玛丽亚只留下一张肯尼迪总统的照片。玛丽亚现在住的地方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乔治的家里只是放了些直线形的家具和简单的装饰。玛丽亚却喜欢在家里摆上流线形的家私,以及许多饰有曲线和花纹的垫子。
和平时一样,玛丽亚一开门,家里的母猫露比就蹿出来,用头摩擦着玛丽亚的脚。公猫朱利叶斯要矜持一点:它等下才会出现。
她摆好桌子,给色拉装盘,把干酪切片。接着她洗好澡,换上一条宝石绿色的棉布裙。她琢磨着要不要来点口红,但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
晚上的新闻以揣测为主。尼克松和明天可能出任总统的杰拉德·福特见了一面。新闻秘书齐格勒向白宫记者宣布,总统将在晚上九点发表电视讲话。齐格勒没有正面回答记者的提问就匆匆离开了新闻发布室。
乔治七点半准时到了。他穿着宽松裤、休闲鞋和领口敞着的条纹衬衫。玛丽搅拌了色拉,把面团放进沸腾的水里煮。乔治则打开了带来的基安蒂红葡萄酒。
卧室门开着,他看了一眼。“很好,没有祭坛了。”他说。
“我把他的大多数照片都扔了。”
两人坐在小餐桌前开始吃饭。
他们已经做了十三年朋友了,都目睹过对方极度消沉的时刻。两人深爱的恋人也以各自不同的方式离去:维雷娜·马昆德投入了黑豹党的怀抱,肯尼迪总统则离开了人世。乔治和玛丽亚以不同的方式被人甩了。两人的共同点很多,因此坐在一起可以无话不说。
玛丽亚说:“每个人的心都是一张世界地图,听过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乔治老实承认。
“我看过一张中世纪的地图。在这张地图上,世界呈圆盘状,耶路撒冷在圆盘的中心。罗马比整个非洲都大,美国自然更是找不到了。心就是这类地图,人总是把自我放在地图的中心,其他的一切都无法与之相比。你把年轻时的朋友画得很大,当新朋友需要加进来的时候,你却没法把原来的那些朋友变小。对你造成伤害的人总是显得过大,你爱的人往往也是如此。”
“哦,我明白了,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