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3页)
我的目的也不单纯。四十多万纠纷货款,有十二万是结结实实的,这个一定要拿回来,剩下的三十几万他不给也行,但至少要拿钱堵住我的嘴。这家伙比谁都奸,应该猜到我打什么主意,现在摆出的生猛姿态,都是唬我的,无非谈价钱时多一点主动而已。我的理想价位是五万,拿五万换三十几万,还是很便宜了这老小子,不义之财到手,不知道他又要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吃完饭我们找了个茶馆,他借故把小情人支出去,得意地问我:“怎么样,很嫩吧?”我说小心判你个奸淫幼女罪,在号里放几十年哑炮。他哈哈一笑,直奔主题,说那四十几万怎么办,你拿个主意。我喝了一口香醇的毛峰,笑眯眯的把球踢回给他:“还是你先说,你一个月前就开始像发情一样催我,肯定早算计好了。”
这些年身经百战,跟供应商、经销商、广告商、保险商谈判过无数次,跟形形色色的人砍过价,历练出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我的客户最怕我来给他上课,经常是说着说着猛然发现:咦,我怎么又被你绕进去了?其实诀窍只有两个:一是后发制人,先让对方发球;二是拼命藏住自己的底牌。最成功的一次是跟纱帽街的配件商谈进货,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板,合同签完后她几乎哭出来,说没见过我这么狠的人,搞得她又要空忙一年。那个女老板是纱帽街的街花,她老公比她大二十多岁,是成都市第一批百万富翁之一。我当时色迷迷地盯着她的胸脯,心里贼念横生,想要不是你对老公那么忠诚,我肯定不会让你空忙,一定让你充实。
老赖开口了,说我们公司管理混乱,重复记账,那四十多万根本就不存在,要求我们公司单方面调账,把四十多万一笔勾销。我笑得差点喷他一脸茶水,说赖哥你真把我当成瓜娃子了,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还坐在这里谈啥子?他说:“那你说怎么办?”我掏出厚厚的一沓文件,说我这里可都是真凭实据,四十三万七千块,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他有点不高兴,说你干脆去抄我的家算了。我笑笑,知道该唱正戏了,说我也没办法,你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打工的,“钱一分都装不到我荷包里去,但职责攸关,你当大哥的,也得体谅体谅兄弟啊。”
都是明白人,话说到这儿就算到头了,我端起茶杯,偷眼观察他的反应。他沉吟了半天,问我要多少,我说你至少要往公司汇十五万,剩下的二十八万,大哥你说了就是。他说你净跟我做假账,哪来的二十八万?最多就是六七万,咱俩一人一半吧。我把话题岔开,开始给他上课,讲我和老孙去温江玩女人的事:老孙在我的鼓动下,也想尝一尝当皇帝的滋味,叫了一高一矮两个女人进房。事先说好小费一共给一千,由他根据工作质量自行分配。高个子的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放不开,先是不肯脱衣服,中场换人时又要求老孙重新穿球衣,老头没办法,骂骂咧咧地换上新球衣,还没进场就趴在那里站不起来,更别提起脚射门了。鼓捣了半天,比赛也没法正常进行,搞得他十分愤怒。最后一千块全给了矮个子,高的那个不服气,跟老孙理论,老孙说:“你不让我舒服,我凭什么让你赚钱?!”
最后一句话才是核心,他一开始还在那笑,听到后来琢磨过味来了,板着脸说你娃摆的好龙门阵,不满意你直说嘛,讲什么故事。我说做生意和耍婆娘其实是一回事,总要你情我愿,大家都高兴才是。他半是佩服半是怨恨地望我一眼,说那就一口价,五万。你要再不满意,咱们公事公办,上法院解决吧。
价钱谈完,剩下的问题就好说了,怎么交钱,怎么销毁证据,这些都早在我的计划之中,周详严密,他也没什么话说。
我心里美滋滋的,想最近捞的不少,广告牌两万,这次又是五万,够交个首期了。想起房子,心里有点难受,不知道在青年嘉苑的家里,赵悦现在正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会不会有人躺在我曾经躺过的地方,抚摸着我曾经无数次抚摸过的那个美丽的身体?
小情人在门外等得不耐烦,进来骚扰了几次,看见我们还在谈事情,又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瞟着我,让我有点心动。老赖看在眼里,笑眯眯地告诉我:“今天晚上你带她走吧,我就不另外安排你了。”我惊讶得几乎跳起来,装成愤怒的样子斥责他,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君子不夺人之美,这事杀头也不能干。他点上一支特醇三五,奸笑着说你娃别装了,你一晚上都盯着她看,当我是瞎子啊?现在又来装正经。接着介绍小情人的特长,说她歌喉宛转、七窍贯通,十八般武艺精熟,尤其擅长胡服骑射。我心一下子活了起来,看了一眼小情人,她正红着脸偷眼看我,眼睛弯弯,小嘴嘟着,像日本卡通剧中的小精灵,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