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牡

【题解】

这是一位周朝臣子，因王事出使在外，长期奔波，不能归家，而写了这首思家的诗。此诗交互使用赋和兴两种手法，叙其事，抒其情，写诗人的所见所想：马车的高速奔驰、王事的没完没了、道路的曲折遥远、对家乡和父母的思念，表达了奔波在外的辛劳和不能在父母身边奉养的遗憾。以鸟的自由飞翔，降落灌木丛中歇脚，联想到自己服役的劳苦和宿无定所，还不如鸟儿自由自在。读了此诗，宛如看到了这位官员风尘仆仆在途中奔走的画面，重现了那个时代官员生活的一个情景。《毛诗序》说：“《四牡》，劳使臣之来也。有功而见知，则说（悦）矣。”说这是君主慰劳出使臣子的诗，与诗意不符。诗中明言“是用作歌”，表明诗的作者是使臣自己，而不是君主。方玉润说此诗的主旨是“勤王事也”，也不全面。

四牡騑騑[1]， 周道倭迟[2]。 岂不怀归[3]？ 王事靡盬[4]， 我心伤悲。

【译文】

四马驾车奔跑忙， 大道曲折向远方。 难道我不思家乡？ 国家公事办不完， 让我心中多悲伤。

【注释】

[1]四牡：指驾车的四匹雄马。騑騑（fēi）：奔跑不停貌。

[2]周道：大道。倭迟：即“逶迤”，道路迂回长远。

[3]怀归：思归。

[4]靡盬（gǔ）：没有止息，没完没了。

四牡騑騑， 啴啴骆马[5]。 岂不怀归？ 王事靡盬， 不遑启处[6]。

【译文】

四马驾车把路赶， 黑鬃白马气喘喘。 难道我不思家乡？ 国家公事办不完， 哪有片刻能休闲。

【注释】

[5]啴啴（tān）：马疲惫喘息貌。骆马：白马黑鬣。

[6]不遑：无暇。启处：安居休息。

翩翩者鵻[7]， 载飞载下[8]， 集于苞栩[9]。 王事靡盬， 不遑将父[10]。

【译文】

鹁鸪翩翩在飞翔， 飞上飞下多欢畅， 落在丛生柞树上。 国家公事办不完， 没有空闲把父养。

【注释】

[7]翩翩：飞行貌。鵻（zhuī）：鹁鸪。或以为祝鸠。或以为鸽子。

[8]载飞载下：上下飞翔。载，语助词。

[9]集：落。苞栩：丛生的柞木。

[10]将：养。

翩翩者鵻， 载飞载止， 集于苞杞[11]。 王事靡盬， 不遑将母。

【译文】

斑鸠翩翩空中翔， 飞飞停停嘻戏忙， 落在丛生杞树上。 国家公事没个完， 没有空闲将母养。

【注释】

[11]杞：灌木，又名枸杞。

驾彼四骆， 载骤骎骎[12]。 岂不怀归？ 是用作歌[13]， 将母来谂[14]。

【译文】

四马驾车马儿壮， 奔驰不停赶路忙。 难道我不思家乡？ 编了这首歌儿唱， 以此怀念我亲娘。

【注释】

[12]骤：疾驰貌。骎骎（qīn）：马奔驰貌。

[13]是用：是以，所以。

[14]谂（shěn）：思念，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