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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子那以后的经过还算顺利,但是到十四号还有少量出血,只能时卧时起地休息。贞之助一开始就为她担心,曾说过她:“你这样答应人家不要紧吗?”如果真要十五号相亲的话,在那种重要的宴席上可不能出纰漏。幸好只有阵场夫妇知道真相,好好向阵场先生解释解释,决定幸子不去而让贞之助一人陪雪子去,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但是,这也有不合适之处,因为幸子不去连介绍双方见面的人都没有了。雪子担心地说:“用不着为了我去勉强自己,要求再一次延期就是了。万一吹了也就算了。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也许本来就没有什么缘分。”听雪子这么一说,幸子觉得对妹妹的同情心突然高涨起来——这些天,由于自己的悲伤竟忘记了她。迄今为止,每逢雪子相亲,多半会发生阻碍,总不太顺利。如果说这一次也预计到了未免可笑,可是幸子一直在担心别发生什么事情,恰恰在这当口,先是本家的外甥女得病耽搁了时间,她的病好了自己又流产了。又撞上了不吉利的事,连幸子都不禁感到恐惧,会不会因为血缘关系而被卷入妹妹的厄运中去。意外的是,雪子本人竟像毫无感觉似的,叫人看着更添许多怜悯。

十四号早晨,贞之助临去上班时还倾向于不让幸子赴会,幸子却说无论如何都要去,双方意见相持不下。三点钟左右,阵场夫人打来电话问:“这几天你的情况怎样呢?”幸子脱口而出答道:“嗯,已经大体好了。”对方立刻追问:“那么,就定在明天好吗?下午五点在东方饭店的候客厅集合,这是野村先生决定的,就这样吧。只是在东方饭店会合,先随便喝点茶,再决定到哪家饭店去吃晚饭,现在还没想定去哪一家。虽说是相亲,实际是几个人不拘形式的聚会,等明天到饭店会面后再商量到哪里去也行。野村先生方面只有他一个人,我们夫妇俩代表滨田先生作陪,你们那边三个人的话,一共就是六个人。”幸子在听她说话时已在心中决定了明日要出席。对方最后又叮问:“那么,就这么办了?”这时,幸子没让她挂电话,再三求对方照顾,说:“说实话,我虽然快好了,但是,出血还没有完全停止,明天是第一次外出。这话真难说出口,明天请您多费点心,尽量不要走路,哪怕是短距离也希望坐出租车。只要你能把这一点放在心上就没有大碍了。”

通电话时,雪子上井谷美容院为明日的事做头发去了,回来听幸子一说,其他的事她都同意,只是对在东方饭店会合一事面有难色。雪子说,上次和濑越相亲就是在那个饭店,且不说兆头不好,那些男女招待是会记得的。“瞧,又是那位小姐来相亲了”,被他们以那种眼光瞅着会令人不愉快。幸子刚才听阵场夫人说时,也曾想过雪子可能有意见,她也知道,雪子一旦说出口了,如果不换地方雪子会不高兴,于是走到丈夫书房里打电话给阵场夫人,如实说明了理由,希望改变地点。过了两个小时,阵场夫人回电话说:“和野村先生谈过了,如果东方饭店不适合,眼下也想不出一个适当地点,那就直接去餐馆好了。至于去哪家餐馆,这方面单独决定恐怕又会生出什么障碍,所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看在哪里为好。说句唐突的话,东方饭店只是会合的地点,如果雪子小姐能将就一下就再好不过了,不知道行不行?……我看,雪子小姐大可不必介意……”正好这时贞之助回来了,幸子和丈夫商量以后,认为尊重雪子的意愿为好,于是对阵场夫人说:“这样未免固执了一点,很对不起,但是……”就这样把她顶了回去,要求对方让步。阵场夫人回答说:“那么,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早晨再商量吧。”十五号早晨,她打来电话问定在东亚饭店如何,终于把这件事谈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