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第2/6页)
李济运说:“乌柚的山虽然高挺,但都有厚厚的土层,树木茂盛。只有这头白象,光溜溜的。我曾爬上去看过,好像石质同这里也不太一样。”
陈一迪笑道:“你们要是搞旅游,就可以编故事,说这是飞来神象。天下景点都是这么胡诌的。”
朱芝说:“陈总,我们可不是胡诌啊!曾有专家看过,猜测它极有可能是块巨大的陨石。这不就是飞来神象了吗?”
陈一迪说:“我这就完全是外行了。我印象中,这么大的陨石,整整一座山头,从未见过。”
朱芝听了却击节叫好:“陈总正好提醒我们了。我们就炒作它是世界上最大的陨石。”
不觉间下到谷底,再抬头看看白象,就只是悬崖峭壁,什么都不像了。白色的山石如刀劈斧削,猿猴都爬不上去。低头看时,有溪水流出。沿溪小径崎岖,手足并用方可前行。李济运担心陈一迪走不惯山路,嘱咐他小心脚下。又说入口处难走些,里头会好走些。陈一迪说看景就得看原生态的,如今天下好景都经人工开发了,很败兴致。陈一迪的司机怕他老总摔着,上前想要搀扶。陈一迪甩开他,笑道:“别把我当老头啊!”他回头看看,问:“你们那两位司机呢?”
朱芝说:“他们开车到前面谷口去了,不用走回头路的。”
余尚飞和张弛在山石间跳跃而行,早就远远地守在前头。余尚飞扛着机子,时刻扫着陈一迪。陈一迪驻足抬头,余尚飞的镜头就随着他的目光,慢慢地扫向山头。“两位小伙子的名字都名副其实”,陈一迪笑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张弛是新闻干事,算个文秀才。你看他爬山这么厉害,可谓文武双全。尚飞,步履如飞。”
张弛和余尚飞在前面听了,直道感谢首长表扬。却听见刘艳在后面喊道:“那我呢?”回头看看,刘艳已坐在石头上了。她的鞋穿错了,居然是高跟鞋。朱芝笑道:“刘艳,你要亭亭玉立的感觉,就只有受苦了。”
刘艳苦着脸说:“朱部长呀,您只说让我执行任务,没说到白象谷来啊!”
李济运说:“刘艳,我建议你干脆打赤脚算了,不然很危险。”
刘艳只好脱了鞋,走一步耸一下肩膀。余尚飞幸灾乐祸的样子,说:“我们做一副担架,抬着刘小姐走算了。”
刘艳扑哧一笑,弯下腰去半天起不来。张弛见刘艳笑成那个样子,便道:“她肯定想到别的什么了。刘美女,我还不知道?”
刘艳笑道:“我想起一个笑话。先是把十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放在荒岛上,三个月之后再去看时,只见十个男人做了一顶轿子,抬着女人在岛上玩耍,那女人面如桃花,幸福极了。又把十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放在荒岛上,三个月之后再去看,只见十个女人围着一棵高高的椰子树,有拿棍子往上面戳的,有往上面丢石头的,有拿果子逗的。那个男人瘦得像猴子,抱住椰子树死也不肯下来。”
朱芝听了哈哈大笑。见陈一迪望着她,也在大笑,她才抿了嘴,却仍是笑个不止。李济运笑道:“刘艳,你真看不出啊!”
张弛说:“你们才知道呀?刘艳是段子高手!”
刘艳忙说:“张弛你别害我!我哪会讲段子!朱部长会骂死我的!”
陈一迪见着树都有兴趣,便请教李济运。李济运说:“我也不是所有树都认得。这是樟树,我们这里最为常见。那是楠木,很名贵的。”
“楠木就是这种样子啊!只在书上读到,听说已经很稀少了。”陈一迪去摸摸树干。
李济运说:“我们这里还很多。您摸的这棵树,树龄应在五百年以上。”
陈一迪感叹道:“随意一棵树就是几百岁,我们人太渺小了。”
朱芝说:“陈总,这不算什么,前头有棵银杏树,我们叫它树王,树龄三千多年了。”
“怎么还不见银杏树?”陈一迪问道。
李济运笑道:“游白象谷,好就好在渐入佳境。”
听得前头有人声,原来那里有片野生栗林,几个妇人背了竹篓,正在地上捡板栗。朱芝说:“我们这里的野生板栗很好吃。”张弛跑上前去捡了一把板栗,分给众人品尝,果然清香甘甜。李济运说:“板栗风干之后,味道更好。”
也有游人过往,点头打个招呼。陈一迪说这么好的山水,若放在北京近郊,那可不得了!李济运说乌柚人不稀罕这些地方,平日也不怎么有人进来。只在周末会从省城过来些人,也都是看看就走了。离省城太近,留不住过夜客。
朱芝拍拍路边一棵大树,问:“这树上怎么一颗板栗都没有呢?”
李济运笑了起来,说:“你是洋人啊!那不是板栗树!”
朱芝仔细看看,说:“它太像板栗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