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6/8页)
“连环夺命镖!”她又扔来一个塑料烟灰缸,我再次避开,身后却传来“啊呀”一声惨叫。
“怎么回事!!谁扔的?”年叔生气的声音。
我俩立马抱头鼠窜,留下百口莫辩的秦大义愣在原地。
三
虽然傅林森兴致平平,但是下班后秦大义还是坚持把他拽走了。我能理解,若是我跟他都不去,秦大义一定没法跟前公司那群花痴的小姑娘交代;而如果傅林森去了,好吧,虽然我很不想承认——她们保证能在三分钟内遗忘我没去这件事。
同事们陆续走光后,我一人在偌大的公司玩了半小时的网页游戏,最终敌不过无聊出门了。原本计划随便吃碗地沟油盖浇饭,然后就去附近大学混进学生里面打几场篮球。说到篮球,我高中时还是学校业余球队的主力中锋呢,那时候又高又瘦,外加皮肤白净好歹也算是小帅哥一枚。但自从认识傅林森后,我就再没认真照过镜子了,并在日后养成了一种名叫“自暴自弃”的生活方式。
路过一家地下铁奶茶店时,一个突然冲出来的初中女生撞到了我。
“对不起……”女生闷声道歉,转身继续跑。她穿着宽松的灰蓝色校服,原本干瘦的身材显得更加柔弱,可就算如此也遮掩不住青春期才有的活力。很快一个留着平头的高大男生追出来,上前拉她的手,笨拙地解释着什么,女生不肯听,他一着急便在众目睽睽下抱紧了她,女生挣扎了一会便迅速沦陷在男生笨拙的怀抱中。故事的最后,两人又笑又闹挽着手离开了。
那一幕让我仓皇失措,只能像路边所有围观的成年人那样摆出一副老成又尴尬的微笑,我知道,我是在嫉妒,嫉妒这两个孩子的单纯、热烈,以及怀揣着的那份仿佛永远也挥霍不尽的美好青春,就像曾经的我自己。
鬼使神差地,我改变了原计划,去了咖啡馆。
别问我是哪一家,你知道的。
今天的国境以南倒是开门很早,店里依然冷清。陆笙南,准确说是这个酷似陆笙南却不肯透露名字给我的女老板,正为摆放在角落里的一株茂盛的绿色植物浇水,原来喜欢盆栽的年轻人不止傅林森一个。
我们隔着一面倒映出迷离街景的玻璃橱窗,她起身舒展手臂时发现我,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那是一种大人在面对小孩撒娇时的无可奈何。我觉得自己或许真有点厚脸皮,但还是进了店。
“怎么又来呢?”她微微皱眉。
“我不能再来吗?”我有些底气不足。
“我不是陆笙南。”
“我知道。”我尽量真诚地解释,“我只是……刚顺路走到这,进来坐坐,就这么简单。”
“是吗?”她表示怀疑,却懒得拆穿,问,“喝点什么?”
“你要嫌麻烦继续给我冲杯速溶咖啡就行了。”
“多不好意思。”她将披着的长发轻轻往耳后捋顺了下,动作有点冷淡的妩媚,然后放下洒水壶,不慌不忙地走到柜台,“随便坐。”
“好。”
她的气场并不强势,却有一种冷艳的威慑感,让我不敢轻举妄动或冒然问话。我乖乖待在座位上,静候她的咖啡。几分钟后她端上来一杯拿铁,我尝了一口,这次味道挺正。
“看来这次没搞砸。”她对我的表情很满意。
“是啊。”我点着头,又喝了一口。
她不疾不徐地坐下,抽着烟,眺望窗外,神态慵懒得像是正坐在某个山庄的篱笆院子里度假。
“她对你很重要吗?”她突然问。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跟我长得很像的女孩,跟我说说她的事。”
“我高中的恋人。”老实说我有些受宠若惊,我本以为她不感兴趣的。
“初恋?”
“算吧。”
“继续说。”
我酝酿了下,还是放弃了,“太长了,而且挺无聊,你不会想听的。”我调转枪口,“不如说说你吧?”
“我没什么好说。”她冷漠地回绝了。就这样僵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似乎不喜欢这种氛围,妥协地叹了口气,“你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
“这重要吗?”
“你总得有个名字吧,不然每次我跟朋友说起你都是‘那个长得巨像我初恋又不是我初恋而且不肯告诉我名字的咖啡馆女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