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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虽然吊儿郎当,像惯性流产似的惯性失误。但好歹小时候也是因为熟背《刘胡兰》和《狼牙山五壮士》当上语文课代表的人,学来一身没用的革命骨气。总在为自己的一败涂地做准备,力求在失败后来个大无畏的华丽转身。如果我考不上大学,就回来把那瓶药吞了,能不能死成另当别论,但起码给我爸妈表个态,让他们知道,我尽管失败了,但在备考过程中绝对带着“不成功便成仁”的严肃态度和视死如归的革命精神。现在的心情就像当初,百分之九十的紧张和百分之十的诡异释怀。在思考如何回答喵喵这短暂的五秒里,我们用眼神进行了如下交流:齐飞:这算哪出?我:求你,帮我这一次必将涌泉相报。齐飞:有没有什么好处?我:帮你实时监控乔安。齐飞:这我也能,还有什么其他好处吗?我:……擦掉一切陪你睡?齐飞:滚!滚!滚!“谁是她男朋友?”我们的目光交流戛然而止,齐飞扭头,对着喵喵冷不丁抛出一句。听完后我整个人都碎了,散了一地的我都不敢用最后一口气抬头看看这百年一遇的经典场面,无论魏冬是尴尬还是愉悦,是自责还是欣喜,我都不再敢面对,只想快点来个服务员把我扫走。齐飞的手顺着我胳膊向下一滑,拉住我的手,愤怒地瞪着我,“你就这么嫌弃我吗?我堂堂江齐飞还配不上你啊!”说着他举起我的左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直接往我中指上套,尺寸挺不合适的,但他还是快准狠地套住我的中指给塞了进去,“戒指忘带也就算了,咱们都订婚了还说我是你男朋友。怎么着,你是不是对广阔森林还怀有最后一丝留恋啊。我江齐飞都为你金盆洗手了还不满意吗?”
我呆看着齐飞,咽了口吐沫,脑子空白一片,口不择言,“啊?那什么……不是因为这个……”齐飞恍然大悟状,“那你就是因为蜜月去希腊,我偷偷订好酒店行程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你就生气了?那你直接跟我说啊,你想去哪咱去哪,不行咱们直接希腊飞迪拜,迪拜飞巴黎,巴黎再飞意大利,咱们像玩地球仪似的把世界玩个遍。倪好,你不能仗着我非你不娶就这么欺负我!以后不准跟别人介绍说我是男朋友,我是你未婚夫,Fiance!知道吗?”说这话时齐飞入戏太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简直让我都有种错觉,仿佛时光倒回到我十六岁那年,我被男生用烟花炸坏了羽绒服,飞了半操场的羽毛。让我觉得自己真就这么稀里糊涂嫁了一个特别特别对的人。喵喵被齐飞奥斯卡级别的演技震慑住了,看看我,再看看齐飞,张开嘴又闭上,半个标点符号都吐不出来。魏冬上来扶她,目光躲躲闪闪,最后还是停在我脸上,小声说了句,“要结婚了?为你高兴。”喵喵一拳捶在魏冬的肩上,他拉住她胳膊,她就用另一只手捶,扯着哭腔,“她嫁谁关你什么事儿?!”“别闹了!”魏冬拉住无理取闹的喵喵。“看你握手也不方便,放心吧,倪好跟我肯定比跟你开心。”齐飞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挥挥手招呼住路过的服务生,“来帮一把,这位小姐喝多了,都是我朋友,他们那间免单。”服务生点头哈腰地应下来。我的灵魂都还飘荡在异次元,齐飞搂住我的肩膀,“你们好好玩,我们回见。”我跟个牵线木偶似的被齐飞拖着往外走,他恨不得在我耳边喊着“一二一”我才能迈对步子,直到坐进车里,我才后知后觉。“戒指。”齐飞不耐烦地把手伸到我面前,看我没反应,甩来一个大白眼,“还带上瘾了?”“哦!”我如梦初醒,使劲把中指上的戒指往下撸,真不知道他刚才哪来那么大神力给我套进去的。齐飞看我拔不下来,“算了,回家涂点凡士林再摘吧。”我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随身戴戒指啊?”齐飞不屑一笑,“出来行走江湖不带点装备怎么行。”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戒指是给乔安准备的,那段让他变身马景涛的话也是。人生就是这么可笑,总有些片刻,磁带会卡带,电影会跳帧,人也会坐错位置,让“剥虾员”占了女王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