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非他像爸爸(第2/4页)

“爸妈,今天我请客。”刘夏一边说,一边把钱摆在桌上,“这是我的全部家当。20块人民币,10块港市。剩下的请‘重要人物’和‘特邀嘉宾’赞助。”

“刘夏。你以为这种游戏很有意思吗?我觉得无聊!”爸爸很少用这种嘲弄的口气对女儿说话。

“刘夏。你肯定以为自己很机灵吧?假天真、假活泼!”妈妈也没有好声气。

这时候。爸爸和妈妈倒是一个鼻孔出气了。

“看来你们确实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刘夏停下来,望着父母,目光充满了期待,可是爸爸妈妈毫无反应,刘夏失望了。“今天是你们结婚17周年的纪念日,你们都忘了?记得从前,那时还在内地,家里没有现在阔,可那时多好啊,每年这天,我都会像念绕口令似他说,刘是爸爸,夏是妈妈,刘夏是我。我们永不分离……早知现在这样,不如不来,我宁愿在内地。”

刘夏觉得鼻子发酸,喉咙哽咽了,眼泪涌上了眼眶,随时会掉下来。

“是啊,17年了,日子过得真快。”爸爸把头仰在倚背上,沉沉地说。

“可不,又一个‘十·一’了。”妈妈说时.眼睛不时偷看爸爸,那腼腆的样子像个大姑娘。

这时,一位服务员过来:“要点什么?”

“我们还没想好,等一下。”妈妈说。

服务员刚刚离去,妈妈就说,既然是结婚纪念日,当然在家过了。

妈妈真聪明,一箭双雕。既要求爸爸回家,又省下一笔钱。

“这是女儿心意,”爸爸说,“就在外头吃吧。”

“不,”刘夏站起来,“今天听妈的!”

爸爸叹了口气,从椅背上取下外套,也站起来。

最后,妈妈买了菜,准备回去自己做:“要是将花在饭店里的那么多钱,投在家里不知能吃多好。”这时,爸爸想回单位。刘夏说:“爸,回家吧,前头你不是答应过我吗,再说。再说任娜也答应了。爸,回家吧!”

爸爸望着女儿.点了点头。

一家三口往家走,却分成三段。妈妈走在最前头,爸爸走在最后,刘夏在中间。这个位置使她不得不一会儿加快几步赶上妈妈,和她说几句,一会儿原地蹭几步,等着爸爸,再和他聊几句。

就这样,也还是走到家了。

“哎呀,这肉整整少了二两!”妈一到家,就找秤来称。“这些小贩太黑了,40块钱的虾也少一两!”

“妈,你现在再称一遍,纯属自找气受。短斤缺两,你会跑回去找他算账?不去算账,称了又有什么意义?再说,人家小贩也不容易,都是为了三餐,亏就亏点吧!”

“刘夏。我发觉你现在越来越大手大脚了。你当钱那么好赚,要不是来深圳,一个月还是几百大毛,我看你粗!你们都变种了,这叫忘本!”

“行了,妈,现在都快八点了,我饿得两眼昏花,直冒金星。”

妈妈换了衣服下了厨房。

客厅里就剩下爸爸和刘夏。客厅的摆设很有艺术味。墙上有一幅乐谱图,是圣诞歌的五线谱;客厅中央有架钢琴,主要是爸爸弹;台上的小提琴是刘夏的,只是妈妈用一些大红大绿的花花草草和极现代化的电器冲击着这艺术气氛。

爸爸倚着沙发,抽着烟,闭目养神。

电视开着,是香港翡翠台,正放广告,是铁达时石英表的广告,讲的是爱情故事。它的广告词是“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个广告在祖国大陆一定流行不起来,中国人讲的是“从一面终”“白头偕老”,怎么可以“只在乎曾经拥有”呢,应该是“永远拥有”。大陆人用“一旦拥有,别无所求”作飞亚达表的广告词,是巧合还是有意唱对台戏?

对这两种表截然不同的广告词刘夏很有感触,但要叫她选择。还真不知道选哪一种好。

“爸,你愿意要铁达时的‘曾经拥有’还是飞亚达的‘别无所求’?”

爸爸睁开眼:“你是愿意一辈子戴块‘别无所求’的飞亚达还是愿意‘曾经拥有’一块又一块的铁达时?”

“当然是一块又一块的铁达时罗。”刘夏笑道,“不过,如同史泰龙的哪个镜头。”

好一会儿,刘夏的气消下去了,说:“我们没什么,他也是合唱队的,常常在一起排练,有时一起回家,都是他找我,就这些。我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