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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你要是想办成一件事,全指望别人可不行,因为别人没有你的愿望,办起来当然有一搭无一搭,当然,我这是指普通人,他们身边没有别人作为自己意志的工具,因此事事要自己操心,我不幸就是这么一个人,随着菲菲与小春在我那里一住再住,看着一对青年男女成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慢慢地,不觉产生了羡慕心理,写作之情一扫而空,我不是天才,没有那种对写作有利的坚强意志与恒久耐心,很容易受到各种诱惑,特别是在我看来是好事儿的诱惑,我虽然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或者心血来潮会想到搞文学,但我想文学本身是否同意让我尽情来搞还是个未知数,我本想来东高地后,环境会迫使我孤独,迫使我写出名著,但谁知情况起了变化,我也随机应变,改了主意,当即决定,我不应把时间浪费在虚头八脑的文学上,我可不想写出好书来让别人尽情地欣赏,从中得到无穷的乐趣,而我却过着悲惨的禁欲生活,我没有尼采那种爱好,我是个精明实际的中国人,我缺乏上帝那种献身精神,而且上帝也不过为了人类得救献出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却过得好好的――甚至上帝此举的效果,我是说人类得没得救这件事,我都认为现在作出结论为时尚早,我承认我有时会被神奇的自我牺牲精神所感染,可一旦我想到献身的具体对象与效果时,大半就会改变主意,我认为为救朋友两肋插刀还有点谱儿,因为朋友很可能拦住你,而且还说你够义气,但献身于像文学之类的把戏我却认为不太可靠――再看看小春他们那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不由得十分眼馋,对文学的追求在我心中悄然熄灭,认为就是写十本名著也不如弄到一个姑娘来得实在――根子上,我虽然有时狂傲无比,目空一切,但更多的时候,我胸无大志,也喜欢同样胸无大志的朋友,在我胸无大志的时候,我还真看不起那些满腹理想的家伙――尤其是希特勒之类的理想主义者――在我看来,理想主义者的狂妄令我心惊胆战,一有机会我就躲他们远远的,免得身受其害、成为实现他们理想的会说话的工具。
我还要说,当我满腔肉欲的时候,我不由得对精神生活充满厌倦,如果它不能更好地为我的肉欲服务,那我简直就觉得精神生活完全是在活受罪,当然,一旦肉欲得到了满足,我便会摇身一变,转而看看人类的精神世界里有什么值得我消遣的地方儿,我的大实话也许会让有些人看不惯,但是我想我也有我的权利,即,对看不惯我的人看不惯的权利。因此,我照说我的做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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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到姑娘对我可不是一件简单事,尤其是我在一段时间脱离了我的环境以后。我翻开电话本,打给几个姑娘,她们当然正忙着,没时间陪我散心,我忽然想到刘琴,决定给她打个电话,打她的电话费了我很长时间,我先是打给一个专管选演员的副导演,他手里有刘琴的电话,我按照他的电话打过去,对方却是一个男的,那个男的说自己买了刘琴的手机,但他与刘琴并不认识,而是通过刘琴的朋友办成的,他知道刘琴朋友的电话,并告诉了我,我再次打给刘琴的朋友,刘琴的朋友也是演员,在外地拍戏,她知道刘琴换了手机,但她把电话忘了,她说她宿舍里的桌上有个电话本,刘琴的电话就记在上面,她说可以叫她的室友查一查,她告诉我她的宿舍的电话,我再次打过去,接电话的人是个姑娘,听说了我的意图,还真找到了那个电话本,据说是绿皮的,她从里面查到刘琴的电话,告诉了我,我打过去,接电话的人仍然不是刘琴,而是刘琴的另一个朋友,她说刘琴昨晚把电话拉在了她男朋友的车上,而她男朋友刚把电话交给她,她问我:"你有急事吗?"对此,我还真不能把实话告诉她,只好说:"没什么正经事儿。"她说:"一会儿刘琴到我这儿来取电话,我叫她给你回吧?"我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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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第二天才接到刘琴打来的电话,傍晚我正为吃饭发愁的时候,刘琴在电话里问我:"有谁在昨天打过这个电话?"我说:"我。""你?不可能吧――"她说,声音飞得一塌糊涂,不用说,正大麻呢。
"为什么?"我问。
"因为――你是个男的吧?""是。""告诉你,这一段儿,我不认识男的。""为什么?""因为――"忽然,她咯咯咯笑了起来,"我认识的男的太多啦,听不出你是谁?"我说:"我是周文。""周文?""对。"她想了一会儿,电话传来她向别人问话的声音:"你们谁知道周文是谁?"眼看着这事儿越来越离谱儿,我只好恨恨挂下电话,不料,半分钟后,电话又打来了,是刘琴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别提多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