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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鲤回到Carol’s,马依依正和店里的小妹在忙。今天上班的小妹叫窦窦,也是旁边A大的学生,来店里做兼职。

  曾鲤展牙一笑,顿时将马依依的小心肝吓了一跳。

  “我成钢牙妹了。”曾鲤说。

  “你不是说要耽误一上午吗?怎么这么早。”马依依在吧台一边替人结账一边问。

  “是啊,那个学生结果有事没来。换成她老师了,所以动作麻利多了。”

  “艾景初?”马依依又问。

  “嗯。”她跟马依依提过艾景初。

  “你丫艳福不浅啊,”马依依示意了下,“你知不知道刚才来的一拨他们学院的学生还在聊他。”

  “聊他什么?”

  “英俊又年轻啊,还有……”马依依在关键时刻故意打住。

  “还有什么?”

  “抱怨他是阎王呗,座下被当的冤魂无数。”

  曾鲤忍俊不禁。

  窦窦收了杯子凑过头来问:“曾鲤姐高兴什么呢?”

  “她春心萌动了。”马依依开玩笑说。

  曾鲤瞪了马依依一眼,转头对窦窦道:“你别听她瞎讲。”

  窦窦就是医学院的本科生,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马依依只得改话题说:“你装那么多金属在嘴里,不难受吗?”

  “有点不舒服倒是真的。”说着曾鲤张嘴给马依依看。

  马依依蹙蹙眉说:“取不下啊,是固定上去的?”

  “嗯。”

  “能啃骨头吗?”

  “不知道,应该不可以吧。”

  “一直都不行吗?”

  “不知道。”

  “掉了咋办?”

  “不知道……”

  “你那个医生,他怎么当的,什么都不跟你说清楚?”

  “他嗓子哑了,说话太痛苦了,任谁听着都难受,只有打电话联系。”临走的时候,艾景初本来还有一大堆注意事项要告诉曾鲤,但是他发声异常困难,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挤不出来,何况还是那么冗长的医嘱。他叮嘱两句不要咬硬物之类的话,都重复了两三遍才让曾鲤听清楚,所以最后就决定电话里以后说。

  “要死了要死了,你有他私人电话?”马依依突然激动了。

  “是啊,他写了他号码叫我拨到他手机上的。”曾鲤答。

  窦窦终于忍不住迷惑地问:“你们在说谁呢?”

  “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插嘴。”马依依挥挥手,赶走窦窦。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曾鲤淡淡说着,然后调小音响,又换了张CD,随后《You Are Beautiful》被James Blunt缓缓吟唱出声。

  “艾景初真身啊,我都没见过。而你不但见了,还独处一早上,甚至要了他电话。”

  “我没找他要,是他要我号码,但是他手机在更衣室,就叫我拨过去。”曾鲤头痛地解释。

  “反正,每个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你没看他们学校的论坛啊,正火热地八他们几个呢。”

  “哦。”原来大家还在顶那帖子。

  然后过了不久,曾鲤开始觉得牙齿又酸又难受,而且那些金属磨着口腔,让嘴唇闭一闭都觉得磨得疼。

  中午是店里的几个人照老规矩一起在隔壁街叫来盒饭,曾鲤基本上没吃下去。她嚼了两口就觉得难受,不得不放下筷子。

  直到后来,曾鲤几乎连话也不想说。

  下午的时候,曾鲤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最近尽量吃软食,不要啃硬物,不要吃忽冷忽热的东西,刷牙要仔细。矫治器刚刚带上去会酸痛几天,说话发音也许会不太正常,口水增多,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如果口腔黏膜划破得比较严重,就联系我。如果矫治器没粘牢,被磕掉或者松掉了,也请联系我。”

  曾鲤先看到前半截的时候,以为是什么征订养生短信的垃圾消息,差点删掉,直到读到后面才想起来这事艾景初发的医嘱。

  她看了看,将手机放下,替顾客换饮料。有位女生要一杯冰的焦糖玛奇朵,结果马依依给人上的是热杯,害得人家很不高兴。曾鲤急忙去撤下来重新换了一份。

  刚刚忙完,有几个男性客人居然拿出烟抽起来。窦窦上去劝阻无果,曾鲤只得接下她的任务。那几个人都是四十来岁,好像正巧坐着谈什么事情,烟雾缭绕,不仅如此还将烟灰到处抖啊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