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尊主恕罪(第2/3页)
滕风远声音又细又弱,“好,我不睡。”
虽然这么说,他的眼皮却缓缓阖上,花逸不断吵他,“呆子,不许睡……”
伤员不宜暴力挪动,花逸连忙在旁边砍了树枝,解下披风做成简易担架,把滕风远放上面,她和肖承抬着他往外走,本来白斩刀想帮忙,花逸看他一眼:“你左臂都不能用力,一只手怎么抬?”
好在花逸和肖承抬着滕风远没走多远,就遇到穿云教前来接应的人,当初三派虽然说好只带二十个人,但滕风远安排了另外一支队伍潜入翼山南面,一路悄悄留下暗号。
穿云教会这样做,其他两派暗地里应该也有接应,只是三派互相提防得很紧,尤其是弃了马车之后,留暗号也变得困难,接应的人不知他们走到哪个位置,也不知宝藏具体方位。
穿云教过来的人足有上百人,里面有两名大夫,花逸命人在附近安营扎寨,先给滕风远治疗伤势。
滕风远躺在简易的床榻上,气息微弱,墨色发丝铺散,他的眼睛还睁着细细的一条缝,但却没有反应,花逸不知道他有没有晕过去,固执地抓着他的手跟他说话,“风远,你再撑一会,大夫都过来了,很快就会没事。”
大夫给他上药缝针,花逸一直在旁边看着,拿了毛巾给滕风远擦脸,“我已经把熏华玉席拿出来,你不会短命了,可以活得比我还长,你也答应过我,要死在我后面。”
她一直絮絮不休,滕风远除了手指动了两下,没作别的回应。大夫忙碌了半个时辰才把滕风远的伤势处理好,只说:“这一剑虽然没有伤及心脉,但尊主强行运功,失血过多,如果能度过今晚,应该能安然无恙。”
换句话说,今晚是危险期,能不能熬过得看天意。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幽静的暮色在蔓延,穿云教的人搭起简易帐篷,帐篷内的滕风远面白如纸,脆弱得如同一只随时都会死去的蝴蝶。花逸端来药,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喂他,他却总是不配合,药汁大半留了出来,花逸口中叹气:“你怎么像个孩子一样,不肯乖乖吃药呢?”
花逸只好多端来两碗药喂他,药汁苦一点也好,太苦了他就睡不安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醒过来,花逸如是想。
月上山坡时,肖承进来让花逸去吃点东西好好歇着,他来看着就是,花逸不肯,道:“我在这里守着他,你带人回矿洞把出口再堵严实点,然后把矿道炸了,入口处多做些掩饰。”
那块大石虽然堵住了出口,但多给几日时间,里面的人照样能想办法出来。
肖承问:“你不要宝藏了?”
“我现在只担心风远,至于矿井下面的人,他们没那么容易死,等风远好了我们再把矿井挖开,把他们放出来。”花逸面上笼着厚厚的铅云,她摸着滕风远的眉眼,声音也是极冷,“要是风远有事,就让那帮人在下面化成白骨。”
滕风远当初在长石皇陵困了近一个月也没死,何况矿井下面的人身上还带着少量干粮和饮水,在里面困上一两个月应该也死不了,等一两个月他们没力气之后,花逸再带人去挖矿井也不迟。
肖承赶紧带着人去办,花逸嘱咐:“路上谨慎点,别被另外两派的眼线发现地方。”
帐篷里面点着一支蜡烛,花逸觉得这一夜无比漫长,她靠在小榻边不断给滕风远擦脸,给他喂药喂水,絮絮叨叨不停,大夫过来看了几回,半夜的时候远远听到雷声,想来是肖承带人炸了矿道。
一晚上花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天色微明时眼睛里全是血丝,大夫劝她去休息一会她也不肯,直到太阳高高升起,滕风远虽然还没醒过来,但呼吸渐渐平稳,大夫总算说了一句安定人心的话:“应该没事了。”
花逸还是不放心,上午取了粥水来喂他,直到中午时听到有人低低地唤她:“花逸……”
花逸正面无表情呆坐在小榻边,听到呼唤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再看滕风远确实在动,大喜,“你醒了?”
“花逸,”滕风远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模模糊糊地叫她。
“我在这儿。”花逸握了握他的手,朝着帐篷外大叫:“大夫,他醒了……”
滕风远醒过来,花逸总算放了心,跑出去又端了一碗汤药过来喂他,滕风远看着她递过来的小勺子,微微皱起眉头:“你怎么不用嘴喂我?”
花逸道:“你昨晚昏迷的时候,我那样喂你了。”
滕风远狐疑地看着她,“有吗?我怎么没感觉?”
“你要是有感觉你怎么不醒过来?”花逸扬了扬勺子,“快点喝药,你知道我怕苦,别以为我会跟昨晚一样。”
她说得面不改色,滕风远只好信她昨晚给过福利,心头还暗暗地冒着甜甜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