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5/8页)
顺着瑞博的手指,无论是纽还是福伦克都睁大了眼睛等待着看到某个奇迹,但是出乎他们预料之外的是,他们昕看到的仅仅只是一块简陋的招牌,那块招牌有些斑驳,外面的柚木木皮已然剥落,露出了里面松木的衬里。
“噢,或许哲人的眼睛和我们这些凡人有些不同,我只看到了一块破陋招牌而已。”福伦克笑着说道。
“在得里至恐怕还有人用这种办法制作家具吧。”瑞博说道。
“是啊,不过并不太受欢迎,穷人未必用得起,更何况这些木皮远没有木头来得牢靠,而富人又不会在意这种东西。”福伦克不以为然地说道。
“拥有著名贵木料的美观却只有松木的价格,我相信佛朗士很多商人会用这样的家具充满他们的房屋,除此之外还有那些管家,小官吏和其他形形色色手头有些钱,但是又不足以让他们大肆挥霍的人,他们同样拥有着对于美和优雅的渴求,以及虚荣炫耀的心思。我相信他们将会为这些贴着木皮的家具陈既解囊,因为来访者绝对不会锯开那些家俱以便察探它们只是包裹着薄薄的木皮还是用整块木料雕琢而成。这将会成为一个利润丰厚的行当,不过我真正感兴趣的并非是这些,别忘了我拥有一块广阔的领地,而那里生活着无数贫穷的人,海上的航路并不足以养活所有人,而且海上的生活是那样危险,每一个水手都曾经拥有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经历。每年遇难的人数都从来没有少过,但是最为凄惨的却并非是那些死去的不幸者,而是他们的妻子和儿女。锯木头想必比在海上航行更加安全,女人和孩子同样能够进行这项工作,这虽然不至于令她们变得富有,甚至摆脱贫困,却至少能够令她们生存下去。让孩子在平安之中长大,一个破碎的家庭就能够引来希望,薄薄的木皮能够做到一位圣人都束手无策的事情,而这就是我身为领主的职责。”
瑞博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身边的两个人,令他感到满意的是,纽此刻的眼神已然从憧憬变成了敬仰,就连福伦克也显得神情严肃,显然他同样被这番话深深打动。
“我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简陋不起眼的玩意儿能够创造出如此奇迹。”纽两眼发光地说道:“悲天悯人的奇迹来自于细微的观察和天才的策划,我甚至忍不住想要亲眼看到这一切。”
“为什么你不在你自己的领地之中试验一下,你的父亲不是给了你一座庄园?”福伦克神情严肃地说道,这一次他显然没有在开玩笑。
“噢,我居然忘记了这件事情,我一直不愿意依靠家族而获得别人的认可,正因为如此,我甚至很少去我的庄园,更从来没有向庄园里面的仆人和领民发号施令。”那腼腆的少年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最好在做出命令之前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好的计划会让一个糟糕的执行者弄得前功尽弃,而丰厚的利润则会令一个意志薄弱的人动摇,凶残的压榨者,甚至比贫穷奉身更加可怕。”瑞博警告道。
这一次不但纽,连福伦克也不由自主地连连点头,显然此刻他同样已经心悦诚服。
正说得起劲,他们已然穿出了街道,佛斯大公的那座城堡就在眼前,不过前面却阻挡着厚密的人群,那喧闹嘈杂的声音,证明钦差大臣一行已然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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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公事一般的迎接仪式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其间众人还享用了一顿简单的午餐,显然每一个人都打算将肚子留到晚宴之上,正因为如此,午餐显得异常简短。
在享用午餐的时候,无论是主人还是宾客都显得轻松了许多,唯一绷着面孔的恐怕就只有那位固执的老人。
在这个轻松的时刻,众人自然开始攀谈起来,而谈论的主题正是令瑞博最感兴趣的有关巴世蒙大公和他那些艺术家密友。
或许是因为此行的成员大部份和凯恩家族有关,因此闲谈之中对于巴世蒙大公充满了轻蔑和嘲讽,伪君子的说法时有耳闻,甚至还能够听到蠢货、白痴之类的护骂和嘲讽。
“巴世蒙大公好像很不得人心。”瑞博笑着说道。
“这或许是压抑太久之后的发泄,又或许是放置得越高的塑像一旦砸落下来便会变得越碎的证明。”福伦克不以为然地说道:“是啊!几个月之前巴世蒙大公还因为他对于艺术的资助以及他那永远向学者艺术家们敞开的大门而受到民众的称赞,但是现在,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艺术家和学者并非是完整的一体,而巴世蒙大公所资助的仅仅只是其中的一小部份,他的大门只对那些人敞开。但是这些人偏偏没有真实的才华,他们对于艺术的热爱显然远没有对金钱的渴求来得强烈,除了缺乏才华和智慧,他们甚至没有应有的气度,因为羞辱而身亡,已然成为了众人的笑谈。更何况,那些沽名钓誉的人用他们那华而不实的名誉搜刮了无数金钱,这实在令人感到不耻,而那庞大的财富更是令人感到惊讶,恐怕所有人都已然知道,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是何等恬不知耻的暴发户。而这些暴发户显然没有你那样广阔的胸怀,他们那巨大的财富甚至没有为一个穷人带来丝毫益处,反倒是为了能够永远享有这些财富,他们处心竭虑地压制真正拥有才华的艺术家和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