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3页)
上辈子齐君慕照做了,有时候是真的憋屈,心里不爽还要表现出自己的英明大度,他赢得了朝堂上朝臣的称赞,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喜爱。
可结果也不过是三年后突然中风瘫在床上,最后被人活活闷死在寝宫里。
想到临死前自己无助绝望的挣扎窒息,齐君慕现在都觉得喉咙里堵了什么,呼吸困难。现在他想通了,当个明君是这结局,他还不如当个暴君当个昏君呢。
活的像父皇景帝那样,众人连抬眼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更何况是闷死他。
上辈子的事不那么美好,这里是太后的仁寿宫,齐君慕到底是克制住了心底种种情绪。现在是他明敌暗的时刻,他也不想太打草惊蛇。
于是对上太后这话,他便有些腼腆小声道:“母后,今日儿臣午睡时被梦魇着了,还没回过神那奴才便犯了错,儿臣一时没回过神便把人给杖毙了。”
当然,这话他也就嘴上说说,反正事实不会改变,该死的人还是要杀。
“这种笨手笨脚的奴才打发了便是,哪里用得着见血,这不是脏了你那乾华殿的宫门吗。”太后神色略松道。
她是知道的,齐君慕每次梦魇都是因为梦到了景帝。
景帝在几个皇子心中很有分量,换个词可以说是很有阴影,他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能让人心底发寒。况且她也听说了,齐君慕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做噩梦,半夜三更还因此摔了几套上好的瓷器。
现在既然话说到了这,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白封心思深沉,看太后和皇帝明显是有私话要说便趁机提出前去偏殿写方子。
太后挥挥手,让他和宫里其他人都退下。
太后现在是这整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用不着奉承谁,用不着跟人争宠,就连齐君慕都要敬着她,天下人都要巴着她,这日子过得可比她当妃子的那些时日爽快。
人爽快了,心情也就好,人也就显得格外年轻漂亮。
她望着齐君慕正色道:“你是皇上,按道理说我不该干涉你的事,但你到底年轻,且要记住,有些事开了口子便把持不住。你是君,你做什么别人都不敢评论,但后世史书笔墨不会对你留情的。”
齐君慕微微一笑:“母后的教诲,孩儿记住了。母后是知道的,孩儿生性敦厚胆小,突然见了这些血也是怕的。”
太后:“……”她觉得这孩子有些皮笑肉不笑,可拿眼细细看了一番,眼前的齐君慕还是那副木墩墩努力想要严肃沉稳的模样,便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太后心想,齐君慕大概是许久不笑,这想要笑时表情就略僵硬了些。
她冷静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既然心里怕,为了还要宫门敞开了看呢?”乾华殿殿门敞开,皇帝端坐在里面看着那内监被活活打死的事,应该很快就会传遍皇宫。
齐君慕垂眸局促道:“孩子最近总是梦到死去之人,便想亲眼看看人死之时是什么样的。”
太后:“……”她觉得齐君慕怕是有些糊涂了,往日他绝不会说出这样昏庸的话。
太后心底有些上火,只是还未开口,便见齐君慕又抬眼朝她那么笑了下:“母后莫担忧,孩儿说笑呢。”
太后终于忍不住了,扬声喊了白封前来给皇帝把脉。
白封匆匆离开又匆匆回来,他的手刚搭在齐君慕手腕上,便感到热腾腾的体温,他一脸震惊道:“太后恕罪,皇上这是病了,身体都起热了。”
太后脸色顿时一变,神色有些惊慌、担忧,她忙让人把齐君慕扶到侧殿躺着,让白封给他好好把脉。
听到白封说皇帝只是偶感风寒,喝上几副药便会好的,太后这才放下心来,呵斥了服侍齐君慕的宫人后,她才喘口气。
她就说今天齐君慕很不对劲,结果还真的是病糊涂了。她本来想问问齐君慕有关沈奕的事,为何要让沈奕回京,现在也只能作罢。
躺在侧殿里的齐君慕在幔帐中睁着眼睛,他脸上有着扭曲的快意。这场病他是知道的,也是算计好的。皇帝性情突然有所变化,总要有理由的。
起热人烧糊涂了是最好不过的借口。
暗中的敌人不会因此太过警觉,不过这都是暂时的,早晚有天他会做到不用找借口,自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也用不着向任何人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