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按照沈念的性子,原本不会在沈老夫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在外人眼中,他就算是个礼仪欠缺的野蛮人,但在很多时候,他还是要在脸上戴一层面具维持生活的。
对待沈家的家人,他明明没什么感情,只要她们不得罪自己,他还会给予必要的尊重和颜面。
对待朝臣,明知道很多人看不惯他,想要他死,见了面还是会笑着打个招呼。当然,看着他们不爽的模样,他就笑的越欢快。
对待皇帝,一开始也是各种试探的,从拜别亭假装自己是个不懂规矩之辈,到后面打了国舅温耀和英王世子齐凡。
皇帝是个极有城府之人,对他这点小手段根本没放在心上,还因为某些关系对他这态度秉持着相当支持的态度。以至于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他的心态都跟着变了。
想到皇帝,想到沈老夫人最后提点的那句话,沈念的眼神更加幽暗了。
刚才对着沈老夫人,他说出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剑,扯开了沈家能从景帝手里逃出来的秘密。
这话是不该说的,也许是齐君慕突然到来刺激到他脑子里的某根神经,也许是他今日发热热的人糊涂了。当着沈老夫人的面,他把心底埋藏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
景帝和沈奕,这世上除了他,谁敢往这方面想。
沈念自己一开始也是不敢的,不过一切明了后,文氏对他的厌恶,沈奕对沈家的漠然,还有景帝病逝沈奕在边关心神恍惚最终受伤而亡都有了解释。
只是不知道是帝王无情,还是被臣子伤透了心。
最终两人是生不相见,死不相依。
沈念想着景帝和沈奕,父辈的恩怨他不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无法说清楚,更不能为谁进行辩解。
他只是在想,也许喜欢上一个生活里都满是刀光剑影里的帝王,本来就是天底下最难的事。
帝王的心思太难猜,不如不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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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君慕走这一趟镇北侯府算是极为任性的,尤其是当时在林萧同他谈论沈念不久他突然做了这个决定。
还好的是,齐君慕这辈子做任何事都没有后悔过。
任性就任性了,他是皇帝,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然是说一不二的。
回到宫中,皇帝觉得身上黏腻腻的,大热天的宫里宫外的跑,的确容易出汗。他让人备水,在浴桶里洗了个澡。
皇帝在水里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想到了沈念,男人同男人在某些时候闲着无聊时总是喜欢做一番比较的,此时的皇帝也不例外。
沈念的身体当时包裹在凌乱的里衣中,但完全展露出了他身体矫健有力,腰间线条消瘦精悍,双腿又长又直。
当然,皇帝的身材也是极好的,高挑精瘦,身上没有一丝赘肉,也很有力量。毕竟身为皇子,从小也是要学一些防身之术,他骑马射箭也是不在话下的。
只是齐君慕皮肤看上去过于白皙,总会在第一视觉上给人一种软绵之感,很欺骗人的视觉。不若沈念的那般一看就是常年训练,很是结实。
想到这里,齐君慕皱了皱眉头,他在想,自己要不要继续训练一番。
等他脑袋里已经在想教导自己锻炼身体的人选时,他的手无意识的敲打着水面,水花溅落在脸上让他猛然清醒过来了。
齐君慕抹了把脸上的水花,狭长的眉宇微微上挑,他想,自己刚才大抵是糊涂了,想的竟然是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摇了摇头把那些不靠谱的想法从脑海里摇出来,他现在最该关注的不是沈念的身体长相如何,而是西境那一堆烂摊子该怎么收拾。
皇帝从水里起身,水珠从他身上滚落而下,很快就被宽大柔软的细巾包裹住了。
皇帝把自己折腾舒服了,开始琢磨起西境来了。
常胜在北境失踪,自然是他命人做下的。
身为皇帝,他手下不只是禁卫这些明面上的人,还有一些暗卫,这些人会处理一些不能被放在明面上说的事。
不过人数不多,人分散的也很杂,这次随同齐君宴前去西境的就是从司礼监做出来的太监。
谁都不会想到,皇帝派出去的太监会成为常胜的夺命符。
有时候就这样,越是被人注意着或者越是不容易被人发现,做起一些事情来才不会被人怀疑。
常胜掌管西境大军多年,在西境军中也是有一定威严,他突然失踪肯定会引起西境混乱。可现在齐君宴和程锦等人在西境。
齐君宴是王爷,是皇帝的亲哥哥,他是睿王。常胜失踪,他人在那里,用王爷的身份就可以镇住一些想要升是非之人。
至于程锦,这次是吸引众人视线的,又或者是被西境军集中攻击的对象。
常胜奉命入北境,却在北境失踪,程锦这个镇北侯的近卫自然会被人攻击。不过有齐君宴这个王爷在,有刑意这个刑部侍郎在,那些人也只能过过嘴皮子的瘾,更多的却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