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生一会,若即若离(第3/5页)

习惯身边携带着一个小册子和一只蓝色墨水的钢笔,那种纯蓝色的墨水,写出的字,看着很舒服,没有黑色那么的暗,阳光下,蓝色的字迹泛着和天空一样的澄澈光芒。

也许多多晚上也不会回来了,多多是那样妖精般的女子,热情而奔放,话有时极少有时极多,爱抽烟,也有轻微的晕烟。

她见过多多晕烟的样子,靠在沙发上,久久不说话,手遮在额间,昏昏沉沉。

她说那是纸迷金醉。

多多说那是欲仙欲死。

曼君换上一件白色纯棉的睡衣,衣领上有四朵刺绣的精致小花,她手抚摸着小花,想起她小时候母亲在渔船昏暗的灯火中,为她做一双鞋,鞋面上绣着的一朵红花绿叶。

那将是独一无二的一双鞋。

此后,再也遇不到那样充满温情的鞋子。

她把自己全副武装了起来,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才进了被子里,依然冷,奇怪的是,此时的上海,并没有冷到这个地步,可是她,却一片冷。

很安静,多多不在,这套公寓里,就只有她,肥皂剧关掉了,不想看,统统是假的。还不如早点入睡,做个美梦。

隐约中,周围好像都是淡淡的木香,究竟是自己的嗅觉出了状况,还是那个家伙把味道遗留在了她某件物品上,否则怎么会被窝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呢。

心里很静,可是忽然想起了他。

若即若离的木香里,她闭上眼睛都是他的脸,那张亦正亦邪的面孔,似乎总是在和她做对,于她为敌,尽管他笑起来的样子,并没有那么可恶。

在路口遇见他时,她问他难道和冯伯文不是一样的吗?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男人都一样,如果知道答案会令女人不悦,那么就不答,保持沉默。

她期望他会坚定地说他和冯伯文根本不一样,他会专情,不会辜负。

他不敢回答,那是因为他怯弱了,他害怕会承担,她自嘲地笑,他以为她会要他买单为那一夜负责吗?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清晨过后,各自忘掉。

他的胸膛很结实很温暖,靠在那里,很有安全感,还有他低低回转的吻,像是被浓浓的情意裹绕了一次,那些吻的味道,依然记得。

甚至他掌心里的略略粗糙和雪茄的香气,都没能忘记。

他覆在她身上,错落迷迭,究竟是对他已生了情感,还是仅仅只是一场寂寞的慰藉。

想到后来,头有些疼,她告诉自己,不管是否对他有过短暂的喜欢,但明知他是不能去爱的人,理智考虑,不能再陷入第二次差距太大的恋情,那是自寻死路。

清晨的光洒在了面庞上,微微有些热和刺眼,她醒来,才发现一觉睡到了九点,怎么这么贪睡呢,失业了反而变懒散了起来,这样下去可真要堕落了。

她迅速梳洗完毕,穿上一双简单的白色球鞋,找工作可不是个轻巧活,要穿舒适耐长时间走路的鞋子才行。她拿着一个大面包,带着小册子就出了门。

多多还没有回来,曼君适应了多多这样夜不归宿的现象,如果哪天多多夜里准时回来,那么多多一定是失恋了。

对呀,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每晚都不舍得离开男友的住处,又不愿搬到一处住,太近了,每天吃喝拉撒面对面,反而又少了点朦胧的韵味。

口袋里仅仅还有几百块钱,她想这么长时间都是吃住都依赖着多多,拿了第一笔工资,虽然只做了半个月就被解雇了,她仍想给多多买点什么。

手中的大面包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路边瘫坐着一个可怜的乞丐,衣衫褴褛,右腿是截肢的,是身有残疾的人,她动了恻隐之心。蹲下身,将面包分了一半给对方,摸摸口袋的钱,本来是留有一张给多多买礼物的,她想想放进了乞丐的手中,多多什么都不缺,可是这个乞丐多可怜。

她低头想,也许这个世界上比她不幸的人还很多,但那些人都顽强地活着,她为什么不能呢。

也许是做了一件很小的好事,真的会有好报,她找工作非常的顺利,是一家广告传媒公司的接待前台,她那让人看着舒服的外表起到了有效的作用。

工资和待遇都不错,同事看起来也都是很好相处的样子,她第二天就可以正式上班,并要求要化淡妆,要穿职业装。

她欢喜地去买一些常用的化妆品,粉底液,口红,眉笔。

好久都没有化妆了,素面朝天是一种美,但淡妆轻描看起来也不错呀。

曼君天真的样子,她根本都没有想到,这将是一场噩梦的开始,一个布满了阴谋的网在无声中向她撒开,她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瓮中之物。

如果不是发生了后来的那些事,她也不会放下了全部的顾忌和包袱去了佟卓尧的身边,经历了那些生死患难,原来真正可以陪她走过艰难的人,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