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来自抛尸现场的脚印 金传统的秘密(第5/6页)

不仅支队长宫建民和重案大队长陈阳着急,分管副局长刘战刚也上了火。案情分析会结束以后,刘战刚打完了一个电话,便独自前往刑警老楼。

刘战刚先到朱林房间,关门谈了一会儿,再把侯大利叫到房间。

刘战刚开门见山地道:“杜文丽案和李晓英案,你研究到什么程度?”

侯大利道:“我手中的证据远不如重案大队掌握得充分。”

刘战刚道:“今天单独叫你过来就是听真话,你想到什么谈什么,不要受其他人影响。”

侯大利昨天与田甜讨论案情之后,反复琢磨,越想越觉得不对。当分管局长单独召见时,他先讲了金传统有隐疾之事,再谈了自己经过反复思考的看法,道:“我有一个未经证实的想法,凶手不是金传统。污水井位于师范后区,肯定是要开发的,凶手将尸体抛在污水井是有意想让人发现;储藏室里的盒子,里面有杜文丽的头发、相片,这也是能被发现的;还有鞋印,居然是阿尼鞋留下来的,所有证据都指向金传统,看起来就是一个局。阳州曾有类似案例,凶手具有反社会人格,杀人后,特意向警察局寄信,给报社打电话,挑衅社会。若凶手不是金传统,那么凶手在陷害他人的同时,还在挑衅社会。”

阳州案件是当年轰动全省的大案,老朴参与侦办此案,曾经详细给侯大利讲解过。

刘战刚追问道:“三张明信片怎么解释?”

侯大利道:“三张明信片是缓兵之计,凶手不想让警方太早发现杜文丽失踪,然后利用明信片套来的时间从容布局。”

朱林皱眉未说话。

刘战刚想了想,道:“当前所有证据指向金传统,你所说的凶手根本没有露面。”

“若是找不到金传统杀人的直接证据,那么现在找到的相片、毛发、脚印都能做出与杀人无关的合理解释,”侯大利直截了当地道,“若是真有人陷害金传统,最大可能性是我们的同学。”

刘战刚沉吟道:“你明天和金传统见一面,用朋友方式谈一谈。今天晚上好好准备谈话内容,虽然是朋友方式,但是也得有针对性。”

当夜,侯大利仔细梳理了想问金传统的问题。

江州看守所是老所,新所还在建设中,没有交付使用。提审室狭窄,桌子一边靠墙,另一边距离墙面只有三十多厘米,一张桌子几乎就是提审室宽度。桌子上摆有电脑、打印机等设备,两个人并排而坐,拥挤不堪。

桌前是铁栅栏,金传统坐在铁栅栏后面,双手和双腿被椅子约束。他脸色苍白,穿了一件黄色外套,外套上印有“江州看守所”几个字。金传统神情颓废,却并不暴躁。他瞄了铁栅栏对面的侯大利一眼,没有说话。

“金传统,我没有想到你也喜欢杨帆。”侯大利决定直奔主题,不绕弯子。

金传统苦笑道:“这是我隐藏得最深的事,没有料到被翻了个底朝天,很没面子。我实话跟你说,我视杨帆为天人,绝不会乱来,到了这个地步,我不会说假话。我在跟踪拍摄杨帆时,曾经看见过王永强也跟在杨帆后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永强没有发现。”

这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线索,侯大利身上汗毛全部竖了起来,道:“你认为是不是王永强行凶?”

金传统摇头道:“我暗恋杨帆,能够体会王永强当时的心情。他只有仰慕的份,绝对不会有其他想法。”

侯大利道:“王永强跟踪杨帆,你发现过几次?”

“只有一次,”金传统垂头丧气地道,“你们从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不是我的,绝对有人陷害我。我混到这个份儿上,有无数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没有必要杀人。而且,杀人以后把尸体抛到工地上,我没有这么愚蠢。相片中女人是谁,我真不知道。”

侯大利又问:“谁会陷害你?”

金传统愁眉苦脸地道:“我在看守所这些天,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陷害我的是谁。”

监控室中,宫建民道:“刘局,金传统说的理由还真要考虑,抛尸在金家的师范工地,更接近陷害。”

提审结束,在重案大队小会议室召开案情分析会,到会的有宫建民、洪金明、陈阳等刑警支队领导,重案大队邵勇、李明以及105专案组成员。

小会议室有投影仪,侯大利回到刑警老楼取来资料以后,分析会正式开始。

宫建民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道:“今天全是内部人,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金家有钱,请了全省最好的刑辩律师盯着案子,随时在找漏洞,如果我们的证据不过硬,绝对会被挑出来。而且金老板是市政协副主席,与市委市政府领导都熟,反映情况很方便。虽然领导们表示要依法办案,不能受外界干扰。大家心里清楚,若是真办了错案,金传统真是被冤枉的,那么我们就真要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