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为卿夺旗兮长战 (第2/6页)
慕辰景点了点头,“一切听父皇的!”只要母后还在,只要父皇还疼他,他就还有机会。
“嗯。”
庆元点了点头,又喊了高盛与顾筠菱进来,嘱咐了几句,才转身走出中宫。长夜漫漫,庆元不忍再看慕辰景那枯槁的身体,步子也加快了些许。
一路穿花拂柳,高盛打着灯笼在侧,只是看庆元一直唉声叹气,忍不住问道:“皇上还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朝中大臣奏折一摞连着一摞,都让朕废掉太子。”
“啊?”高盛自知太子在庆元心中的地位,急道,“如今太子妃假孕的事情出来,还真是不好对付。”
“对付?”庆元冷哼,“为何要对付。”
高盛看他样子,心中一沉,“皇……皇上的意思是……”
“太子都这样了,还如何能当皇帝。”
高盛一惊,想不到他跟着庆元数十年,如今听这话,还是吓得半死,“皇上这是要放弃太子了吗?”
“是他无用。”
“太子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啊。如果废掉太子,再立谁合适呢……”
“朕也在想。”
高盛心下一阵琢磨,莫不是慕宛之?
只是,无论是谁,太子整个人就算废掉了。日后当不了太子,又一身残疾,谁还能顾他……高盛抬头瞅了瞅前面走的步步皆稳的帝王,想起刚刚他在宫中对慕辰景说的话,背后一阵发冷……
虽然慕辰景让庆元连连失望,可毕竟是亲生骨肉,又是皇后唯一的儿子,如今他不顾情分,连亲生儿子都要哄骗利用,这个帝王,还真是不简单……
春风镇。
皇甫澈火急火燎跑到镇子上时,正好瞧见俞濯理在与门娇娇说笑,扯的都是些古怪文学,门娇娇听不懂,就一个劲儿地吃,边吃边笑。
俞濯理生的风流,又读书多,坐在哪里都像星辰一样,熠熠生辉。皇甫澈反而偏于内秀,长得清秀不张扬,性子却是极好,平时打打笑笑,好似永远不会生气一样。只是如今他看到俞濯理,气得上前直接拽起他的衣服,怒道:“为什么不让我去皇宫救她!”
“她死了。”俞濯理没看他,桃花扇子却是丢在了一边的桌案上。
“那我也要见到她的尸体!”皇甫澈有些失控,手指紧紧攥着不松开。
“见不到的!”俞濯理皱眉,瞧着他的神情冷冷一笑,“别傻了,她死了。”
“你……”
盛夏里有股闷热的风直入咽喉,皇甫澈顿了半晌,才缓缓松开他的脖颈,“真的一点……都不伤心么……”
俞濯理再次落回到花梨木椅之上,整了整衣襟,看向皇甫澈,“何时你也变得这么草率了。”
“什么意思?”皇甫澈眸中透出一丝亮色,“她没死吗?”
声音落下去半日没有得到回应,门娇娇悄悄退了出去,俞濯理将目光也散到杨柳树根处,眼波微转,“见不到她的尸体,我是不会信的。”
皇甫澈这才清醒了一些,锦靴上前,“那我们就去找她!”
“不。”俞濯理摇了摇头,“慕宛之有了动作,大肆掠夺江南生意,我不能走。”
“可是那丫头都要死了!”
“万一这是阴谋呢?”俞濯理抬眸看他,白衣翩然,衬着他一双眸子清澈如洗,“丫头死的时候赶上他大肆拓展客栈布庄,不得不怀疑。”
“难道真的就不管那丫头了么!”皇甫澈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砰的一声震响。
“允儿有消息了么?”
“没有……”
“怎么会……“
皇甫澈险些要落下泪来,“连允儿都以为她死了……”
俞濯理心口一紧,手指在袖笼里越攥越紧。
“再等等。”
盛夏浓时,蝉鸣噪耳,俞濯理却觉得有股凉意直窜心肺,让他呼吸不得动弹不得哭不得笑不得,就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满目杨柳花树发怔。似乎过往一幕幕又在眼前重演了一遍,直到日头西下,他才回神过来,看着空荡荡的内室,喃喃道:“若你真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袖管闯进一阵凉风,让他浑身一抖。这种感觉,像每次她都将冰凉的手探进他的掌心里,他给她暖着,给她哄着。
如今,都没了……
怡安宫。
“哎哎哎,我要悔棋!”
苏年锦边说,边抬手上前拿走刚刚下过的棋子,却被慕佑泽一下子按住,“君子不可悔棋的。”
“我又不是君子。”说话的当空,棋子早已入手。
“呵呵。”慕佑泽摇了摇头,“你倒是越来越大胆了,还敢欺负我一个瞎子。”
“并不是啊。”苏年锦也跟着笑,“你太厉害了,我都没赢过,明明你是欺负我,好歹让我赢一局。”
“哈哈哈哈。”慕佑泽大笑,“牙尖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