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尽欢(第13/13页)
“你要去哪里?”他慌了,拉着她。
她甩掉他的手,冷冷望着他:“放开。”
他宁愿她哭闹打他,也不愿看见这样冷淡的她。望着他的眼神,毫无温度,像是看个陌生人。
两人无声地僵持许久,他最终颓然地放开手:“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呢。你留下吧,我走。我们都先冷静下,明天再谈。”
可第二天,尽欢将一份离婚协议放在了狄彦的面前。
狄彦神色变了又变:“你非要这样吗?”
尽欢却以为他担心的是狄氏的继承权,心更冷了几分,语气却平静:“你放心,我会对外隐瞒我们离婚的事实。狄氏依旧是你的。”
如果这是你要的,狄彦,我成全你。你既然不爱我,也请成全我,放我离开。我不想更恨你。
被她误会,狄彦心里既烦闷又愤怒,他想起她说过的话,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我相信你。可现在呢?他想解释,出口的话却终成为:“许尽欢,这桩婚姻是你选择的,我曾经给过你机会放弃,是你执意要开始。虽然由你开始,但结束,由不得你。”
明明是挽留的话,换一种语境,却成了伤害对方的利器。
望着他摔门而去的背影,尽欢心底凉成一片。
他从未爱过她,从未。
她终于认命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拾肆
一个铁了心要离开,一个铁了心不放。
两人之间陷入漫长的争吵期。
争吵过后,便冷战,又争吵。反反复复。彼此都疲惫不堪。
他们最后一次争吵的第二天晚上,尽欢亲自下厨做饭,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她跟他碰杯,对他说:“我们不要再伤害彼此了好不好?”
他微笑,说:“好。”
仰头喝尽。她又给他倒了一杯。
一杯接一杯,很快那瓶酒便见底。桌上的菜倒没怎么动。
最后,狄彦趴在桌子上醉过去。
尽欢坐在他对面,坐了许久,而后起身,上楼。很快,她拖着箱子下楼,走到玄关处,停下,回头,望了他最后一眼。
再见,狄彦。
再见,这些年的爱。
她许给自己的三年之约,终究没有坚持到底。
她觉得累,好累,真的好累。她再也没有力气去实现那个约定。
她出门,上了那辆事先联系好的出租车,往机场去。
可是他不放过她。
他在机场将她截住,脸色铁青,粗暴地将她塞进车里。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终究被她识破。红酒里的安眠药,早就被他换成了普通的维生素。
她咬牙切齿:“狄彦,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要离开你,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下下次,哪怕死,我都要离开你!”
“许尽欢,你也给我听清楚了,你最好死了这条心,除非我愿意,否则你永远都别想……”
那一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打开车门,跳了出去。她想,如果活着我没办法离开你,那么就让自己死了这颗心吧。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爱恨都如此激烈固执。
在强大的痛和眩晕中,她似乎听到他惊恐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
尽欢。
在茫茫夜色中回荡,那样空旷。
尾声
她已经昏睡了三个月。
狄彦沉默地站在病床边,他身边,站着狄斐。
“那份遗嘱的内容,是你透露给沈幼希的吧。”狄彦说。
狄斐沉默。
等于默认。
是他。是他酒后失言。这些日子,悔恨时时攫取他的心。他那么不想伤害她,却终究将她伤得身心俱疲。
“她在惩罚我,所以不肯醒来。”狄彦轻说。
“你活该!”说完,狄斐转身离开。
如果说他曾怀疑过狄彦对尽欢的用心,那么这三个月来,狄彦将狄氏交到自己手上,日夜不离地守在她的病床边,哪怕他再不想承认,也只得承认,这辈子,他永远都争取不到她的心。
狄彦在病床边坐下,握着尽欢的手,第N次对她轻说:“我欠你一句话,你一直想听的话,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对你说。”
你醒过来,我就告诉你。
我爱你,尽欢。
我爱你。
读者读后感:
记忆最深刻,唯有《空尽欢》。纵使那样深爱狄彦的许尽欢,也逃不过爱情中的猜忌,纵使如此深爱尽欢的狄彦,也无法忍下怒气耐心解释。爱情从不是件简单的事,陪伴、信任、理解、包容同等重要。而我也只能设想尽欢最终能醒来,能和狄彦白头不离。
——涟汜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