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可说(4)(第2/3页)

这下搞得冯平裘脸色乍青乍白的,十分难看。

李矜淡淡一笑,转向冯平裘,“冯大人若有不满,便去太后跟前告本宫一状,本宫接得住,别老拿太后出来压人。”

说罢,她看了一眼姜红鸢,“还不速速离去。”

二人便连忙退下,留下冯平裘干看的份,憋了一口气看眼长公主,敢怒不敢言。

陆元澈见姜卿儿离去,忙追到门口,拉住她轻轻说道:“这次走了,可别来了,若不是我娘突然杀回扬州逮我爹,可没那么容易躲过。”

姜卿儿松了一口气,轻轻一笑,“多谢陆少爷了,奴家会记得你的恩情的。”

“这狗官在我娘手底下要吃点苦头的,就当是为你出气了。”陆元澈笑了一声,“你快走吧,下次我来烟云坊看你。”

言罢,姜卿儿便退下了,走出这所屋,恩翠抱着剑箱在庭院里来回走动,神色焦急。

见姜卿儿与姑姑出来,她忙上来,“可出来了,翠儿快急死了。”

话刚落,姜红鸢已撑不住身子,无力地倒向姜卿儿猛喘几声,二人一惊,不敢多做交谈,扶着她连忙出陆家庄子。

大门口的杨管事已等得如锅上蚂蚁,人一出来,就上前去接应,把虚弱无力的姜红鸢抱上马车,匆匆离开此地。

马车行得急,刘车夫马鞭扬起又落,只盼早些回到烟云坊。

车厢之中,姜卿儿将姜红鸢揽入怀中,拨开凌乱的碎发,她面色苍白,手臂的纱布已被血迹布满,方才在陆家庄子里是一直都是强撑着身躯。

姜卿儿满眼的紧张,看这她的手臂,也不敢动她,只能说道:“我们一会就在杜若寺停脚歇息,将手臂纱布换换,就好了。”

“我还不至于到死,不必过于担心。”姜红鸢稳了下身子,她停顿了一下,又道:“今日是得长公主相助,改日必要谢过。”

姜卿儿顺着她的话点头。

姜红鸢抬眸睨一眼她的容颜,苦笑道:“卿儿生得俏,早知我就不让你与陆家过于接触,便不会被人惦记上,你且听着,我们虽是下九流的行当,但绝不做出卖自己的事儿,不能脏了身子,不可万人尝你这点朱唇。”

姜卿儿答应道:“卿儿谨记,你快莫要言语了,省些力气。”

见她打断自己,姜红鸢有些不快,抿着唇不再言语。

马车在道上发出轻微的咿呀声,车前坐的杨管事与车夫,恩翠将毯子给姜红鸢盖上。

顷刻之间,一只箭羽划破长空,飞驰而来,穿过单薄的车窗,掠过姜卿儿的耳边,几根柔发掉落,那箭羽猛然钉在车壁之上。

见那迅猛的箭羽,众人心头皆是一震,姜卿儿连忙摸了下耳朵,感觉凉飕飕的,心头微寒。

恩翠率先出声,“这…这是何人放箭?”

她声音颤抖,推开车窗去望,不远处一只冷箭朝她迎面射来,速度之快,恩翠被吓愣在原地,姜卿儿连忙探身迅速将她推翻。

恩翠摔在车厢之内,那冷箭险险将她刺伤,再次钉在车壁上,实为惊险之极。

正在此时,极速而来的冷箭已射入马儿的脖子中,马儿轰然倒地,车身一阵晃动,山林之中,一众黑衣人从雪树之上跃下来。

不出片刻,马车周身已被一众黑衣人团团围堵,杨管事惊呼,“有山贼!”

众人大惊,姜卿儿把姑姑扶靠在车厢中,撩开车帘,只见外面皆是手持明晃晃大刀的黑衣人。

她心下越发紧张,刚脱狼穴,又入虎口,立即便想到,这群人是冲着姑姑而来,上次姑姑所言废太子的人......

马儿已倒地身亡,他们是跑不掉了,一众黑衣人挥刀而上,将车拦砍断,来势凶猛,姜卿儿仰面摔入车厢内。

而姜红鸢却眸色淡然地看着车壁上的箭羽,箭刃是旋扣纹路,她心已定,早就料想会有这一天。

恩翠慌慌张张地坐在她身旁,吓得眼泪快掉下,“翠儿不想死啊!怎么办!”

姜卿儿紧抿着唇扫了一眼姜红鸢,利落地爬起身,她仓惶地将自己的剑箱打开,里面是那剑穗漂亮的双秀剑,慌张说道:“会没事的,我会保护姑姑的。”

一瞬间,只听马车外刘车夫一声惨叫,血溅四起,溅在车帘之上,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恩翠吓得抱紧姜红鸢大哭出声,“娘啊!翠儿不行了!要死了!”

姜卿儿瞥了一眼那血,颤抖着手迅速取出双剑,她会护住姑姑……

姜卿儿便要出去,忽然握着剑柄的手被人紧抓住,回头看去,正是姜红鸢,她神情冷静。

“姑姑……”

姜红鸢将秀剑从她手中夺来,沉声道:“我不需要你保护,我姜红鸢这一生自私自利,没做过什么好事,当年所犯下的罪,我自己一人承担。”

说罢,姜红鸢淡然一笑,将姜卿儿掀开,身形摇晃地出马车,于太子一党,她深陷愧疚多年,或许对她来说是种解脱,如今所求的只是卿儿的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