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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他们就便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

为了见面方便,费南雪甚至申请将梁逍调作了自己的司机。而遇见她很忙,狗仔又盯得很紧的时候,她便会在酒店订好房间,等他来。

而每到天亮之前,梁逍都会自行离开。

这就像一种无言的默契,他们之间的一切,永远只存在无边的暗夜里。

费南雪没有对他说过爱,梁逍自然也没有。可他们却仿佛做尽了世间情侣应做的所有,除却在太阳下牵手。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年底,费南雪开始准备自己的首场演唱会。

那时褚凡已经是圈中公认的三好男友,费南雪的每场活动他即便不能到场,也定会送上花篮祝贺。

事业爱情双丰收,费南雪一时风头无两,却也压力巨大。

所以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在演唱会的前三天,费南雪忽然失声了。

主治医生感到莫名其妙,同时也束手无策,Vanessa急得坐在一边哭,反倒只有当事人费南雪最淡定,站起来跟Vanessa用手比划:“我先一个人先回去休息。”

Vanessa虽然担心,却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答应。

回去公寓的路上,费南雪第一次在白天给梁逍打了电话。

那天他调休,所以没有工作。

而她明明失声了不能说话,却还是莫名地打给他。

她不能说,他也就不开口。这样僵持了好久,电话忽然断掉了,费南雪有些意外,却还是笑笑,付了车资上楼。

眼前的情况其实很棘手,但她却少有的感到平静。

老实说,走到今天,虽然是她所渴望已久的,却也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她甚至会在每个梦醒的午夜诘问自己,你是谁?你在哪里?

而后便感到铺天盖地的疲惫。

思绪浮沉间,费南雪已推开公寓的门,这才发现,里面居然有人。

她曾给过梁逍钥匙这件事,她自己都忘记了。或许是在某个头脑不大清醒,情感盖过理智的午夜吧,她自嘲地想,脸上惊诧逐渐收敛。

她什么都没说,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正闭目养神之际,梁逍的声音便钻入耳朵里:“来,喝点水。”

那只是安南子与甘草炖的水,并不是什么奇方妙药。但她觉得打从心底觉得幸福,笑着接过来一饮而尽。

“谢谢。”她说。

四目而对的刹那,除了惊讶,更多的是簌簌而落的热泪。

高处不胜寒,所幸她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