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三章 苦悲邪剑
战传说与爻意离去时,那设下露天赌局的“美女”一直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于拐角处,她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向仍围在四周的人一拱手道:“时辰不早,就此打烊散局,两日后再见分晓。”
言罢,她自顾负手离去。站在她身后的铁塔般的汉子变戏法似地自门板上掏出一个布袋,将银两、兵器、杂物以及那只瘦瘦的黄猫全一古脑儿装入布袋中,再往肩上一扛,便紧随那年轻女子而去了。看他动作如此娴熟,做这事定非一日两日了。
众人这时亦一哄而散。
那年轻女子似有心思,目不斜视,径直前行。
壮汉赶上她后,一声不响地紧随她身后。
走了好一阵子,壮汉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道:“小姐……”
“住口!忘了我的吩咐了吗?”少女喝止了他的话。
壮汉忙道:“是,大……大龙头,这些赌资当如何处置?”
“老规矩,全都换成碎银,让人散发给城内缺衣少食者。”少女看都不看壮汉一眼。
“是,不过……这一次恐怕未必能……能赢太多吧……”壮汉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似乎对这古怪少女颇为忌惮。
“你是想说恐怕我这一次会输,是也不是?”那少女道。
“不敢!”壮汉立即道,依旧一步不离地跟在少女的身后。
“有何不敢?不瞒你说,我也感到那战传说十有八九会被灵使在明日前除去!不过,既然世人都这么认为,我就偏偏要赌‘战传说’能活过明日!即使最终我输了,嘿嘿,难道你还怕我爹不能为我赔出这些银两吗?”
壮汉陪着笑脸道:“小的岂敢这么想?”
“谅你也不敢!”说到这儿,她忽然似记起了什么,道:“你说方才那人为何要与众不同地押‘战传说’能活过明日?”
“这……小的就不得而知了。”壮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少女自言自语地道:“难道,他也是与我一样的心思,不肯与太多的人做出相同的选择?可这不太可能……那又会是什么原因?难道他是‘战传说’的朋友?抑或他只是随意之举,全无深意?奇怪,奇怪……”
她索性止住脚步,在原处来回踱了几次,苦思冥想,却终一无所获,抬头望了望天空,月已当头。
壮汉不失时机地道:“小……大龙头,回去吧,时辰不早了。”
少女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她道:“本来我也希望那作恶多端的‘战传说’早一日被擒杀,那人把剑押在‘生’位上时好不自信!若是他人全都赢了,惟独他一人输了,看他还有没有这般自信!”
她猛地记起一事,急忙道:“对了,把那柄值半两银子的剑留下,不要将它折换成银两。毕竟最终极可能惟有他一人能收回赌本,我可不希望到时交不出此剑,美女大龙头绝非不守信之人……”
“小姐,到了。”铁塔般的壮汉一不留神,称谓又说错了。
这次,少女倒没有责备他。
他们已来到一座极为恢宏壮观的殿阁前,圆拱形的屋顶上高高矗立着一根高达十丈的铁旗杆,旗杆顶端有一闪闪发亮之物,状如怒冲云霄的雄鹰,正是坐忘城的城徽!
这座殿阁,当然就是坐忘城城主的殿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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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传说回到南尉府后,石敢当几人仍未就寝。战传说在没有第三人的情况下,将自己在街上的一番巧遇告诉了石敢当。
石敢当捻须沉吟道:“连不二法门都不知‘战传说’的真假,他人更不可能知道真相,甚至当你说出真相时,恐怕也有不少人不会相信。由此看来,这人不会是因为知道灵使要追杀的人不是真正的战传说,才会设下赌局。同时,由她的言行来看,似乎也不可能是为了赢取银两。依我之见,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此人生性诙谐,家资甚厚,此举实属戏闹之举;另一种可能则是,她要借这种方式让更多的人对灵使追杀假战传说一事予以关注。”
顿了顿,他又善解人意地接道:“我们是否在坐忘城多逗留一日,后天再起程?”
战传说明白他的意思,道:“不必了,其实也许这件事本无关紧要,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才掺杂其中,大可不必为此事耽误了行程。”
“既然如此,我们便早些歇息吧,连日奔波,总算能睡个安稳觉。”石敢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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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忘城城主所居住的殿阁名为“乘风宫”,既然是一城之主居住之地,自是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更有高手在黑暗处游弋巡视。
那自称“美女大龙头”的少女旁若无人地径自直入乘风宫中,一路走来非但没有人阻拦,反而不时有人上前向她恭然施礼。少女只是随意点头示意,自顾抱着战传说押下的那把剑向乘风宫纵深处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