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十章 心理战术

花犯举手投足间挫败两名黑盔劫士,叹了一声:“可惜了一块好绸布。”

言罢,这才对小夭道:“大敌当前,两位姑娘可愿与我并肩而战?”

他吸取了上回的教训,不再说是要护卫小夭、爻意二人,而改口称与她们并肩作战。

这一方式收到了效果,小夭道:“也好!你好歹也算是有些名气的人,这等力拒劫域群魔、扬名立万的机会便让给你,我与爻意姐姐为你压阵助威!”

花犯笑了笑,并未与小夭针锋相对,而是转身面对蜂拥而至的众黑盔劫士,手中的剑在身前虚划一个圈,沉声道:“谁也休想踏进一丈之内!”

语气不容置疑!

小夭这时已至爻意的身边,第一件事就是问爻意:“陈大哥说他是战传说……是真是假?”

爻意望着与恨将遥遥对峙的战传说,点头道:“是真的。”

小夭低低地“啊……”了一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战传说已领教过劫域劫士的战斗力,知道任何一名劫士无不是一等一的好手,二十名劫士的战斗力绝对不容小觑,故对爻意、小夭两人的安危甚是担忧,但见花犯从容应对的情形,战传说心中的担忧大减,断定一时半刻众劫士还难以对花犯构成多大的威胁。这一点,由众劫士目睹两名同伴重伤倒地后,再也不敢独自贸然接近花犯,而是等待纠结成伙才会出手就可以看出。

没有了后顾之忧,战传说终于可以放心一搏!

今日的战传说,已非昔日可比,先后与灵使、千岛盟大盟司血战的他,对自身倍添了极大的信心。

他将苦悲剑缓缓平递而出,剑尖直指恨将,屹立如山,锋芒慑人,大有吞天灭地、横扫千军之势!

他的眼神深处似也蕴藏了坚毅无比的力量,沉稳如千年磐石。

无形剑气透剑而出,丝丝缕缕,如无孔不入的水雾般,在悄无声息中向恨将那边延伸过去。

这既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试探。只要恨将因他剑气的逼近而有所反应,他便可依照对方的反应,迅速将这种试探转化为致命的攻击。

长街上的行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花犯虽面对人数众多的黑盔劫士的围攻,但他的修为显然高出众劫士甚多,这使他在封挡之中显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而花犯似乎从未动过杀机,纵是以寡敌众,他最多也只是重创对手,而不会取其性命。如此一来,看似凶险无比的搏杀却因花犯的宽容而未显现出应有的残酷血腥。

当然,对敌人的宽容,也是要以实力为后盾的,否则无异于自取灭亡。

由花犯那边传来的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在战传说听来已恍若来自另一个世界,以他今日的修为,仅凭对声音的判断,也能大致推断出花犯不会有危险。

战传说举重若轻的神情被恨将看在眼里,同时,他还察觉到眼前这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竟显示出了惊人的对敌经验,这样的经验,若非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惊世骇俗之战,是绝不可能得到的。

那一瞬间,恨将忽然有所醒悟:为何当大劫主要求冥皇追杀战传说时,冥皇会那么痛快地应允下来,并且在遭受挫败之后,不惜让卜城劳师动众。

冥皇极可能是对战传说有所忌惮!

当时,冥皇尚不可能知道战传说的真正来历,对乐土境内突然出现的能击杀哀将的年轻高手,冥皇不可能不忌惮。

因此,冥皇之所以答应了大劫主的要求,其中也不乏为自己谋算的因素。

而冥皇不愿由劫域的人直接杀入坐忘城对付战传说,恐怕也是为了自己驾驭万民的权力。因为一旦世人知道远在极北之地的劫域的人马竟杀入坐忘城而冥皇却毫无准备,必然会滋生对冥皇的不满情绪。

同样是基于这一点,冥皇在得知落木四有意撤退时,并不打算左知己在取代落木四之后更改这一决定,而要设法引战传说离开坐忘城。

如此看来,冥皇看似对劫域百依百顺,其实他看得最重的仍是他的大冥王朝。

想到这一点,恨将心中顿生被愚弄的不忿之感。

战传说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恨将的这种情绪变化!

没有任何的犹豫,“无咎剑道”的“灭世道”全力攻出!

“万象无法,法本寂灭,寂定于心,不昏不昧,万变随缘,天地可灭”!

苦悲剑以不可捉摸的轨迹在虚空中闪掣穿掠,剑势的每一次改变看似杂乱无章,难以捉摸,其实无不是与战传说的内息、心境的微妙变化息息相关。“灭世道”的精蕴便在于随缘而动,随心而变,但在万变莫测之中却有一点是亘古不变的,那便是无论如何千变万化,其最终的目的都是直指同一目标,所有的莫测更易将在最后那一刹那融汇成终结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