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一章 玄门之秘(第2/4页)

石敢当顿时明白了一切,他心头一阵酸楚,恭然跪下,泣声道:“师父……”已泣不成声。

尧师目光慈和地望着他,道:“人固有一死,为师此举,只不过是想做一点于玄流有益的事罢了,毕竟玄流之乱,与为师天分不佳难以服众有关,就算是为赎我之罪吧。为师时日已不多,从今日起,你便留在此处,一心修练星移七神诀吧。”

“弟子谨遵师命。”石敢当毕恭毕敬地道。

又过三日之后。

妩月风尘仆仆地赶至天机峰。与石敢当分别不过只有六日,她却已憔悴了许多。

她来天机峰,是要告诉石敢当,只要他改变主意,她仍会原谅他,仍会如从前一般待他。自石敢当离开后,妩月心中无比的失落,她已然明白,无论石敢当伤她有多深,她的心中也永远有他的影子,抹之不去!

既然如此,为何不再给自己,也给石敢当一个机会?

她终于等来了石敢当,石敢当显得更瘦,更沉默了。

“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我应该想到你也有为难之处,不过……”

石敢当轻轻地,但很坚决地打断她的话道:“我已做了决定了。”

妩月望着他竟不敢问。

“你不用再等我了,也许,这世间有一种人是不配拥有情爱的,比如我。”石敢当声音很沉地道。

妩月怔怔地望着他。作为一个女子,一个受够了委屈的女子,能够如此做,可想而知将需要多大的决心?!

可石敢当却无情地将一切都粉碎了!

妩月忽然笑了。

她笑着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到这儿来,只是告诉你,我很快就要成亲了。七年是一段漫长的时间,会发生许多事,而我毕竟还算漂亮,更应该发生许多事。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一声……他人品很好,待我也很好。”

石敢当无声地望着她。

妩月一刻也不停地说,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说不下去,就会流泪,可她真的不愿再流泪,不愿再为眼前这个男人流泪!

不值得!!!

“其实你我并不合适,我自小受着父母的宠爱,养尊处优惯了,天机峰的生活,并不适合我。”

石敢当默默地听着,他仿佛已失去知觉。听觉,变得麻木,哪怕一把锋利的刀直刺着他的心间,他也会毫无知觉。

半晌,他像是如梦初醒般将一柄极短的剑取出,递给妩月,道:“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你的伤害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可这世间,偏偏有一种错,明知那是错,却又不能不犯……你收了此剑吧,日后若有什么事让我帮忙,我都会答应,若是你让人持这把剑来取我性命,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

妩月先是一怔,复而笑了。她接过了那柄只有一尺长的极为精巧的短剑,慢慢地拔出,剑极锋利,剑刃在阳光下泛着森寒的光芒,其寒气直透心底!

妩月打量着这柄短剑,道:“是柄好剑,也好,就算是你的贺礼吧。也许有朝一日,我真让人带这把剑来见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是让人来杀你,谁敢杀道宗宗主的大弟子?谁又敢杀很快就会成为新任道宗宗主的人物?”

她的双眼微微眯起,像是在回避着剑刃上那泛寒的光芒:“但我也不能辜负了这样一柄好剑,让它只成为一种饰品,是也不是?”

石敢当无言以对。

一个月后。

已入夏了。窗外的花也凋谢了,花有花期,美丽又岂能永远存在?

妩月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内,她就要嫁给歌舒长空了,侍女及她的母亲在忙忙碌碌,惟有她自己什么事也插不上手,倒好像她是一个局外人,将要面临大喜之礼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她又取出了那短剑,将剑拔出鞘来,下意识地把玩着。

剑刃如洗,照出一张美丽而憔悴的脸。

有人走近。

“真是个傻丫头,大喜之日,怎能把玩刀剑?”是母亲的声音。母亲的声音有些沙哑了,这些日子她太劳累,同时也透着某种喜悦。

妩月还剑入鞘,回首对母亲妩媚一笑,道:“娘,我是不是很美?”

“当然,我女儿是天下最美的!”母亲疼爱地抚着她的秀发。妩月依入母亲的怀中,默默无言。

……

三十二年前。

又是一个春天,院子里又是一样的姹紫嫣红。

只是,院子的主人已换成了歌舒长空。

妩月静坐窗前,一旁,她刚出生不久的儿子歌舒缟在摇篮中睡得十分香甜。

已是深夜了,歌舒长空一如既往地仍未出现。

近一年来,歌舒长空几乎从来没有在子时之前回到她身边了。与其说她已习惯,倒不如说她不得不强迫自己习惯。

如今,她才知道当一个人改变时,他的变化会是怎样的惊人!歌舒长空已绝对不再是从前的歌舒长空,他忽然变得不再通情达理,不再善解人意,仿佛他一夜之间成了另外一个人。尤其是自一年前她双亲先后去世之后,歌舒长空更为变本加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