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4页)

赵黼回头看一眼清辉,道:“怪不得竟这许多血呢。”

赵黼嗅的那血腥气十分之重,便自抽身回来。

那捕头跟着过来,因知道清辉无法近前,就也同他说了一回,又道:“这个案子想是容易的,一来有个活口,等救治过来自然可知道端倪,二来,目前已经有了疑凶了。”

季陶然忙问疑凶何人,捕头道:“早上有邻居看见,常在街头的一个乞儿从这儿跑了出去,行迹十分可疑,如今正派人满城搜找呢。”

赵黼笑说:“听来果然容易,既如此,咱们就先去罢。”

当下季陶然扶着白清辉上了车,赵黼伴随车边走了一阵,说道:“小白这个症状倒是难办,得亏不是我这样经常跟人打打杀杀的,不然可怎么着?还没等到砍人,自个儿已经晕了,竟白给人送头去不成。”

白清辉靠在车壁上,也不言语。

季陶然虽喜欢赵黼说话风趣,可又担心他玩笑乱开,只怕又惹白清辉不喜欢,因先看了清辉一眼,轻声问:“好些了么?”

清辉合着眼睛,微微点头,忽地问道:“这典当行内共有几个人?”

季陶然道:“我听盖捕头说,有掌柜跟小伙计两人。”

清辉道:“既如此,那个活口,便是小伙计了?”

季陶然眨了眨眼,答不上来,外头赵黼道:“不是,捕头说那伤了的不是店内伙计,倒像是个主顾。”

他答了一句,便道:“你既然身上不快,那就好生歇息,横竖这案子已经要告破了,且就不必劳神费心了。”

正说着,便见一队人马匆匆打旁边经过,赵黼抬头看去,却见前方不远处,有两名公差紧紧地抓着一个衣衫褴褛之人,那人满身是血,正拼命挣扎。

赵黼忙吩咐季陶然:“快别叫小白往外看……他们似是捉住那凶手了,啧啧,瞧这一身的血,自然是真凶无疑了。”

季陶然忍不住探头出来,也看了一眼,果然见公差们正给那乞丐上枷锁。

那人胡乱叫嚷道:“放开我,放开我!”声嘶力竭,状若疯癫,加上蓬头垢面,满身鲜血,看着十分凶恶,挣扎的亦十分厉害,却被公差们按着头,推推搡搡带回衙门去了。

季陶然将清辉送回白府,叮嘱他不许泄露去过案发现场之事,免得被府内女眷责怪。

清辉答应了,又说:“这个案子只怕另有隐情,你得闲便打听着,另外那本《慎刑说》,记得早些抄好,我要看呢。”

季陶然啼笑皆非,也应承了。

不几日,季陶然果然勤勤快快地抄好了书册,今日便带了两册书,先把抄好的一本给了清辉,又说:“不知道你听闻了没有,原来那乞儿果然不是真凶,他被带回衙门后,大吵大嚷,说是看见真凶杀人才吓跑了的。”

清辉道:“我也听闻了。”

原来那乞儿虽咬定见了真凶杀人,起初却并不供认真凶是谁,京兆尹威吓要用刑,乞儿才说了真相,据他所说,那杀人者,竟是典当行的小伙计。

乞儿供说道:“我也不知道粱哥儿是怎么了,平日里甚是好人,他是老掌柜的远方侄子,跟老掌柜两人都极和善,两人虽是远亲,却情同父子,有时候我找不到吃食,他们还经常好意周济。”

那天早上,乞儿因早起有些饿,便出来找吃食,谁知正看到店门虚掩,他抱着一丝希冀,想去讨点早饭,谁知推门却见粱哥儿手持一把匕首,正一刀一刀地狠刺那客人,旁边地上,老掌柜已经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乞儿见状,自然魂飞魄散,粱哥儿听了动静回头,又大叫数声,红着眼发疯似的冲上来,乞儿几乎被吓死,拼了命地把他推开,才保全性命逃了出店,因此却也沾了一身血,手也被划伤了。

京兆尹半信半疑,因这一阵子审问了周遭邻居,虽然那小伙计粱哥儿神秘失踪,然而凡见过他的,都说是个老实和善之人,倒也不排除乞儿胡乱咬人之嫌疑。

不过因为凶器的确尚未找见,且那被刺的客人也正昏迷着,无法得到确凿证词……因此一时半会儿倒也不能给乞儿定罪,只好先将其关押,并派人搜捕粱哥儿罢了。

清辉同季陶然说罢,季陶然道:“那日你问起店内几个人,难道就已经怀疑那小伙计粱哥儿了不成?”

清辉摇了摇头,道:“我不过是想知道的周全些,如此才好判断。”

季陶然道:“如今风声甚紧,只要捉到了粱哥儿,自然水落石出了。”

清辉问道:“不知道粱哥儿因何而杀人?”

季陶然想了想,猜测道:“难道是因为想要夺这典当行的产业么?”

清辉道:“他既然跟掌柜情同父子,掌柜年纪又高了,这典当行迟早是他的,他为何要冒险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