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2/3页)
少年面上才露出一丝赧颜,又道:“是。”
赵黼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他一会子:“你……倒是长了好些。”忽地又看蒋勋腰间带着一柄剑,便又问:“你在习武?”
蒋勋微微面红:“是,不过只为了强身健体,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
还未说完,赵黼已经道:“我知道。”
季陶然闻言,忙说:“蒋勋只是谦虚呢,他的剑术很是不错,京内几个有名的教习师傅见过,都称赞。”
赵黼仍是一脸无法掩饰的鄙夷,仿佛很不信他的话。
季陶然还要辩解,白清辉握着他的手腕,轻轻一掐,季陶然会意,才不做声了。
四个人便进了厅中,有小厮奉茶。季陶然因听说有些赵黼的传闻,便问道:“听说六爷在云州这两年,曾参加过西北战役?”
赵黼道:“你也知道了?那也不算什么,只是些小股流寇,不成气候。”
季陶然道:“如何我还听闻六爷还因此负伤了呢,不知可要紧?”
自打赵黼回来,也陆陆续续有些关于他的传说流传出来,因京城距离云州毕竟极远,上到百官下至百姓,竟不知“战事”两字为何物了。何况赵黼又是王世子,又是个年纪尚轻的少年,因此众人都觉惊奇,议论纷纷。
赵黼蹙眉道:“也不知是谁这样多嘴多耳,把这件事弄得众人皆知,其实不打紧,不过是一时大意了,着了一刀罢了。”说着,便抬起右手,在左臂上拍了一拍。
这会子,季陶然跟蒋勋两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有清辉仍是冷静自若,赵黼见季陶然目光发亮,便笑道:“你做什么用那样眼神看着我,怪肉麻的。”
季陶然见了他,原本是心存忌惮的,怎奈赵黼时常口没遮拦,对人又“随和”,不知不觉里就也不再拘谨,此刻听他玩笑,季陶然便也道:“我怎么听说,那一刀厉害的很,差点儿就……”
赵黼啐了口:“这帮人不是好的,私心里总想着咒我呢,既然是冲锋陷阵,哪里有个毫发无损呢?一点儿小事也能传的满城皆知?就连上回进宫,皇爷爷非要让我脱了衣裳给看看……”
怨念地说到这里,便见季陶然也盯着他,赵黼会意,哑然道:“你也想看?”
季陶然毕竟是少年男儿,好奇心盛,便挠头道:“六爷若不愿,我是万万不敢造次的。”
赵黼本要耻笑他一番,看着他这般表情,心头转念,竟道:“给你看也无妨,六爷又不是大姑娘,难道给你看了就要嫁给你?”说着起身,抬手把玉带解下,又将衣带扯开。
他利落地将半边衣裳往下一撩,果然露出肩头上一道弯弯地疤痕,颜色还有些新鲜呢。
季陶然吃了一惊,起身走了过来,瞪大眼睛看了半晌,此刻这伤已经好了,痕迹却兀自如此鲜明,可见当时必然更加凶险。
季陶然难掩心悸,深锁眉头:“这……果然是伤的重了。”
赵黼见他皱着眉,脸带忧色,那本预备要呸人的话便咽下去了,只笑道:“瞧你这模样儿,吓坏了么?六爷都不怕,你怕什么。”
季陶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看那伤,又看看他一脸的毫不在意,心头难禁敬佩之意,便叹道:“惨淡天昏与地荒,西风残月冷沙场。裹尸马革英雄事,纵死终令汉竹香。”
赵黼一怔,旋即笑道:“臭小子,你也咒我呢?”
季陶然忙道:“并不是,只是、只是我……”打量他赤裸的肩头膀臂,赵黼穿着衣服时似有些纤瘦,但此刻脱了衣衫……非但毫无孱弱之意,反而劲瘦精健,是一股蓄势待发的力度感。
季陶然满心钦佩,又无法说出口来,只恐说出来反轻贱了,又给他误以为是拍马。
蒋勋在旁边看了半晌,此刻忽然猛地站起来道:“我、我也想……”
白清辉转头看他,蒋勋同他对视一眼,道:“我也想从军。”大概是赵黼的眼神太过愕然,蒋勋的声音渐渐低了:“不知可不可以……”
赵黼把衣襟掩起来,一边儿围着玉带,一边儿干脆利落说道:“不可以。”
蒋勋一呆,赵黼嗤之以鼻:“军中的都是虎狼,你这种小羊儿似的……就不用妄想了。”
蒋勋低头,面上露出失落之色,忽然白清辉道:“世子是激励你呢,何必就当真灰心起来?岂不闻‘有志者,事竟成’?先前若有人说你擅剑术,只怕连你自个儿也不信,如今还不是一样能打败个中高手了?”
蒋勋闻言,才又咧嘴笑了起来,竟是满面春风。
赵黼听之看之,不禁翻了个白眼。
中午上,赵黼就留在蒋府吃了中饭,白清辉不沾酒,蒋勋也不能吃,只季陶然舍命陪君子,同赵黼吃了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