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2/4页)

阿泽呆站了会儿,忽地想起前日之事,才忙回身去找白清辉。

当下四个人同乘车,沿路而行,因方才巡城兵马跟京兆府的人一来一往,街头也惊动了许多人,如此且行且探,不觉来到北门桥处。

远远看去,见前方乌压压一堆人围在一块儿,竟挤得水泄不通。

阿泽见车无法前行,先跳下地来,拉住一个路人问道:“是怎么了?”

那人道:“听说是出了人命官司。”

阿泽道:“是什么样儿的?”

那人答不上来,前头一个看热闹的道:“还没等进去,就给公差拦住了,只听先前的有个人说……死了好几个人……方才看见刑部的人到了。”

阿泽听说“刑部”,便知道果然来对了,此刻白清辉,蒋勋,季陶然三个也早下了车,阿泽便头前分开众人,引着入内。

果然见有公差在前头维持着,不许闲人往前乱闯,看这阵仗,竟像是封了半条街。

四个站在原地,如此又等了一刻钟功夫,人群一阵窜动,就见有公差抬了东西出来,却并不往外,只送上了等在门首的车上,竟遮挡的严严密密地,丝毫看不出底下端倪。

有眼尖的便猜测到:“是什么?可是个人?”

又有人道:“包的这样严密,到底怎么样?”

白清辉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尸首无疑,且来回抬了三次,最后才有一名皓首清癯的老者出来,随车而行,正是严大淼无疑。

如此公差开道,赶了马车驰去,此后,才又有几个人从院内出来,为首当中一人,身着云锦白公服,身姿轩直端正,纵万人之中,亦如群星拱月、唯我独尊之感,自是白樘。

他旁边一人正是巽风,正对旁边的刑部公人吩咐道:“贴上封条,你们两人把守此地。”

阿泽见为首之人竟是白樘,便拉拉白清辉,示意他趁早儿离开。

清辉却并不动,只是定睛看着对面儿父亲,见白樘手中握着一方帕子,垂眸若有所思地,出了门后,才抬头打量了一番周遭,当看见他们四个的时候,目光顿了顿。

白樘回首交代了巽风几句,巽风便负责料理其余事宜,白樘一扬手,那边儿公差领了号令,便把他四个人放行了。

清辉快走几步,上前先行了礼。白樘道:“你们如何在这儿?”

清辉道:“听说出了事,便过来看看。”

白樘扫了他四个一眼:“是从哪里来的?”

清辉道:“先前去世子府拜见来着。”

白樘闻言,想了一想:“既然见过世子,只怕他已经跟你们说了?”

清辉道:“是。”因对阿泽跟蒋勋,道:“且稍等片刻。”一拉季陶然,双双往前走了几步,才又对白樘说道:“父亲,这一次,可也是鸳鸯杀所为?”

白樘道:“嗯,同上次……作案手段类似。”

清辉小声道:“可也有那个字?”

白樘长吁一声:“有。”

季陶然听着他两人对话,自知缘故,又听果然也有那个血标记,顿时咬住了唇。

清辉蹙眉道:“父亲可否让孩儿等入内看一看?”

白樘沉默,继而摇了摇头:“不必去了。”

清辉见他仍是如此,不由有些着急:“父亲如何总是信不过孩儿?连详细也要从别人口中打听才知,如何宁肯相信别人,也不给孩儿一个机会?”

白樘微微蹙眉,半晌方道:“可知我并不是信不过你?只不过,有些情形,为父不愿你过早看在眼里。”这一句话,却说的语重心长。

清辉一震,定睛细看白樘,心中慢慢地泛起一股暖意,又有些惭愧:“父亲……”

白樘又叹了声,垂眸打量清辉,又看季陶然,他们两人,一个专制,一个能干,都是少年之中极难得的,若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为三法司内的好手。

只是似此等骇人听闻的案件,连经年累月资历老到的刑狱中人尚且难以面对……

清辉因明了白樘心意,心中一暖:“从上次案发至今,父亲可查出什么来了?”

白樘眼前不禁又浮现两场血案的场景,为怕遗漏线索,他都亲临细看过,因此竟记得十分鲜明,当时竭力克制,但是现在想起来,心头竟一阵难以压制的不适。

季陶然见白樘脸色不大对:“白叔叔……你可还好?”

白樘忙稳住心神,暗中调息了一番,方道:“无妨。”因又看向清辉,望着他清明的眸色,终于说道:“是有一样古怪。”

原来自从杨主事案发之后,白樘一面儿细看当初鸳鸯杀卷宗,一面儿叫人详查杨主事为人,家中平日交际的各色人等,事无巨细。

同时拘了杨主事周围几户人家,审问当日可看见可疑人等出入。

众人均答复说并不曾见可疑人等出没,而杨主事为人也并无什么异常,早起卯时二刻去吏部,下午申正三刻返回,除这两地外,并不去别处,十分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