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第2/3页)
但饶是用尽浑身解数,却抵不过环境恶劣,正如地狱之中的场景,赵黼跌在地上,还要牢牢地将宏睿护在怀中,不叫火扑着,也不能磕碰着。
在他跌地的那一瞬间,又想起前世的情形。
那只温暖的手,忽然就在他自觉无能为力的时候,又出现了。
那手温柔地抚过脸颊,她默然凝视,面露欣慰之色。
赵黼并未见过萧利海,却能从萧利天身上看出几分,此刻当看见这冲着自己流露悲悯怜爱笑容的人后,便立刻知道这就是萧利海。
她口角微张,仿佛对他说话。
赵黼苦笑:“难道我今日要死在这里?”
眼睛却湿润了。
手掌摁在地上,已经有些烫人了,外头鼓噪的声响也全然听不见,只有火焰乱烧的哔哔拨拨声响。
正惘然之时,另有一道人影,却如同火中一缕清风,无声地旋了进来,他将赵黼用力一拉:“殿下!”
赵黼模模糊糊抬头看时,正认出是巽风。
巽风将自己身上披着的那沾水的大氅给他披上,道:“殿下撑着些。”
在巽风的相助之下,才顺利逃出了火场。
临出门的时候赵黼回头看了一眼,却在那跃动的火光之中,又看见了许许多多的幻象。
他看见萧利海抱着襁褓,立在火焰熊熊的鸣凤宫前,笑容明艳且温柔。
但同时他也看见了……在火场里握住他的手的那个人,真正是谁。
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赵黼并不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又或者根本没有主人,这不过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在临死之际的幻觉,何足为奇。
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
那是真之又真的,也是他这一次回来大舜的原因。
——崔云鬟。
赵黼同巽风闯出之后,将小世子递给抢上来的静王,自己俯身狂咳。
喉咙里仿佛有火冒出来,又似被烟伤着,很不舒服。
在他身旁,静王死死地将小世子抱入怀中,深看一眼赵黼,泪从通红的眼中滚落出来,却无法言语。
赵黼本要问巽风如何会在这里,但只要细想,就知道巽风必然是奉了白樘的意思。
于是索性不多言。
劫后余生,此刻他最想见的,竟仍是她。
谁知却又看见那样一幕。
动作不由略粗几分。
云鬟浑身战栗,低呼这声传入赵黼的耳中,却更叫他情难自禁。
似近身搏击,他却是个中顶尖儿高手,而她……却是个最不合格的对手。
就如是猎物被盯上般,云鬟无端心悸。
意图后退,背却已经紧紧地抵着椅背,忽然腿被他握住,往外生生地拽了出来。
云鬟慌极:“别……”却失去了素日的清冷自持,慌乱无措。
这似曾相识之感,几乎让她又想起前世两人洞房花烛那夜。
恐惧加倍,只想缩身逃离。
赵黼察其言,色,行,仿佛方才在雅韵殿被火烧得又滚烫起来。
如今并没有冰冷的雪供他解这焚热,幸而有比冰雪更好的。
他的救命之药,心头之火。
略有些狰狞的龙首,烛光下泛着幽淡的光,竟像是个能自主而动的活物一样。
不知何时,赵黼的额头多了些许汗意。
目光下移,看玉杵没入艳色桃花蕊。
他生怕那娇嫩的桃花儿经不得这般摧残,会被他碾碎,然而……
她抗拒着,扭动着,最后,却痛呼闷哼,身子绷紧又微微抽搐。
仿佛是桃源向他露出一线明媚,她终于容纳了他。
通体似有一股暖意融融,而这一种热,浑然不同于在雅韵殿火场内那种霸道狂肆的夺命火焰,这是天上地下,最叫人受用,最叫人发狂沉醉,魂消髓没。
他几乎也要发狂了。
目光依依不舍,打量她的神色。
秀眉紧皱,云鬟咬着唇,满面白里泛红,眼神晶莹闪烁,忍痛,怯羞,惧怕。
她从未有这般脆弱楚楚的姿态,跟平日里的清冷淡然,判若两人。
一一“别怕。”
赵黼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带着颤:“阿鬟别怕……嗯……”
尾音难以克制地变成了一声令人意乱神迷的轻哼。
他恨不得能捧她在掌心上好生呵护疼爱,然而这般熨帖,无以言喻,以至于让他开始放平所有的胡思乱想,只顾追随身体的本能,或者亘古的本性而为。
如扶摇直上,如迎风而起,如踏波嬉浪,如傲啸长空。
失了分寸。
云鬟的手不知要放在哪里,起初搭在龙椅的边沿,却因他的连动而握不住。
模糊间手指抚过那雕刻的龙纹,黄金冰冷,龙形残酷,群臣上朝议事的地方,天底下最至高无上的所在。
然而她竟在这里……
不能信。
起初那股锐痛,清醒地让她想起前世那回,可是那次对她而言,宛若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