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3 不幸 Chapter 18 巴黎强奸案(第4/7页)
“谁打的我?”他厉声问道。
“呃,反正不是我,”詹米挑起一只眉毛说,“跟我走,伙计,赶快些。”
“绝对不能这样。”我低声说着,随意地把宝石簪子插到头发里面,“因为她应该接受治疗,需要去看医生!”
“她有医生。”詹米指出道。他抬起下巴,整理着领巾,眼睛从鼻子上往下看镜子。“你就是她的医生!”他系好领巾,抓起梳子,匆匆地梳着浓密的红发。
“没时间辫头发了,”他低声说道,捏着头后的一大股头发,在抽屉里翻找,“有丝带吗,外乡人?”
“让我来。”我迅速走到他身后,把他的头发卷起来,然后用长长的绿丝带绑住,“遇到这种要办晚宴的晚上就心烦!”
而且还不只是晚宴。桑德林汉姆公爵将是今晚的贵宾,詹米挑选了少数几个人来招待他。迪韦尔内先生和他那著名的银行家儿子会来。路易斯和儒勒·德拉图尔,以及德阿班维丽夫妇会来。让事情变得有趣的是,圣热尔曼伯爵也得到了邀请。
“圣热尔曼!”一周前,在詹米告诉我要邀请他时,我惊讶地说,“为什么?”
“我和他有生意往来,”詹米解释道,“他之前也和杰拉德来这里参加过晚宴。但我想的是,这样就有机会在他席间和你谈话时观察他。就我在生意往来中对他的观察来看,他不是那种藏得住想法的人。”他拿起雷蒙师傅给我的白色水晶,若有所思地在手里掂量着。
“这足够了,”他当时说,“我让人用金底托把它镶起来,然后你就可以戴在脖子上。吃饭的时候你就摆弄它,直到有人来问它。然后你就给来问的人说这颗水晶有什么用,说的时候一定要观察圣热尔曼的表情。如果在凡尔赛宫给你下毒的人是他,我想我们就能看出些端倪。”
我现在想要的是平和、安静、十足的私人空间,让我能在里面像兔子一样颤抖。而我得到的却是一场晚宴,参加晚宴的其中一位是既可能是詹姆斯党、又可能是英格兰密探的公爵,还有一位可能是曾经投毒害过我的伯爵,以及一位现在正藏在楼上的强奸案受害者。我的双手颤抖着,没法把挂着水晶的链子扣好。詹米走到我后面,用拇指轻快地把项链扣了起来。
“你紧张吗?”我问他。他在镜子里面露出愁容,然后把双手放在肚子上。
“紧张。但我的紧张表现在肚子里,没有表现在手上。有没有治抽筋的东西?”
“在那里。”我朝桌上的药箱挥了挥手。在给玛丽服药后,我忘记把药箱关上。“那个绿色的小瓶子,喝一汤匙。”
他没有用汤匙,而是拿起瓶子,喝了几大口。他放下瓶子,眯眼看着里面的药液。
“天哪,真难喝!你快准备好了吗,外乡人?客人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玛丽现在正藏在二楼的客卧里。我仔细给她检查过,她似乎只是有些擦伤和惊吓,于是我便让她尽可能多地喝了一杯罂粟糖浆。
詹米一再尝试送亚历克斯·兰德尔22回家,但都被他拒绝了。所以我们便让他留下来守护玛丽,严厉地要求他在玛丽醒来时叫我。
“那个傻瓜到底为什么刚好会在那里?”我问道,在抽屉里翻找粉盒。
“我也问过他,”詹米回答道,“应该是因为这个可怜的家伙爱上了玛丽·霍金斯。他一直在城里跟踪着她来来去去,在知道她即将嫁给马利尼后,他就像煮过的花一样垂头丧气的。”
粉盒从我手里掉了下去。“他……他爱上了她?”我喘着气,挥手把飘在空中的粉尘扇开。
“这是他说的,我看不像假话,”詹米说着,敏捷地把我胸襟上的粉尘拍掉,“他跟我说的时候有些心烦意乱。”
“想来也是。”在我心中的种种情绪里,又多了对亚历克斯·兰德尔的可怜。他当初就不该和玛丽说话,毕竟他这个贫穷秘书的爱慕,根本就无法与加斯科尼王府的财富和地位相提并论。看到她几乎就在自己面前受到残忍的伤害时,他会是什么感觉?
“他到底为什么不说出来呢?要是说出来,她立即就会与他私奔。”原因自然是,这个苍白的英格兰秘书肯定是那种让玛丽热爱得说不出话的对象。
“亚历克斯是位绅士。”詹米回复道,然后递给我一支羽毛和胭脂罐。
“你的意思就是说他是个蠢驴。”我刻薄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