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诡秘杀技(第5/9页)

  王昭远出现失落感和危机感,是从孟昶宠信花蕊夫人之后开始的。这时王昭远在孟昶心中的重要地位开始出现动摇的迹象。而毋昭裔、赵崇祯则强势地卷土重来,明目张胆地与王昭远争夺孟昶的信任和朝中重任,很明显是有要将他推倒的企图。这两人之所以能如此肆无忌惮,那是仗了花蕊夫人的势力,那花蕊夫人的父亲徐国璋与这两人是多年好友。再有就是那个申道士,虽然他与毋、赵二人不是太合拍,但他手段更加厉害,直接抓住了皇上下半身的快感和寻求长寿的奢望。试想在这世上,只要是个男人,最大的享受和快活不就在那个点上吗?只要是个皇上,谁不想长命百岁、万寿无疆?这些情况带来的压力,逼迫得王昭远必须有所行动,瞅准机会,以一桩辉煌的功业来稳定自己的位置。

  从王昭远的思路和做法来看,在当时肯定是会被认为不务正业。枢密院专管军机大事,他却改行来做生意。不单把户部三司各处衙门变成了打白条的收购点,而且将蜀军变成运输队,将军事上的边关重镇变成易货市场,而且他下一步的打算还要建牲畜良种培养和规模饲养。如果这些目的和计划都一步步达到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抵券交易市场便有可能成为历史上最早的证券交易所。

  其实按照现代人的观念来说,这王昭远不是个疯子而是个天才。他运用了政府力量、军队力量,打着白条、做着外贸,科技养殖、进军证券,无一样不是开先河。但这个天才的种种天才做法也是被逼出来的,本来那个巨大宝藏的讯息是他得到后献给蜀皇的。可蜀皇拿到这讯息后竟然是交给了赵崇祯,让他手下的不问源馆去操作。这样一来,就算那讯息最终有所巨获,他也只是个传递消息的中间人而已,头功怎么都落不到他头上。

  大动作者必有大顾虑,王昭远也不例外。所有的策划如果成功,那他得到的必然是尊崇的地位和至上的荣耀。可一旦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那地位、荣耀还在其次,身家性命能否保住都是问题。别人做什么事都有靠山退路,而他独自身在朝中,上层构筑中无世交、无至友,只有蜀皇孟昶目前还给他罩着。可一旦蜀皇耳根一软,将自己一甩不管,那朝堂上下几乎个个都是想搞掉自己的。因此他必须找到一条后路,或者一座更加稳妥的靠山。所以他要来找智諲和尚,他觉得智諲和尚在这方面会给自己更好的建议和指点。

  心中想着,不觉之间已到正觉寺前。王昭远下车之后也不要别人相陪,让手下都在寺外等候,自己则拾级而上直奔山门殿堂,去找智諲和尚。

  但王昭远根本没有想到,当自己将计划和想法告诉给智諲和尚后,迎来的却是一盆凉水。

  “昭远啊,这无本买卖的想法听着如花似锦很是诱人。但事实上根本无先例证明此事可行,其中所存风险很大,变数极多。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将你所说的易货、畜养都事先仔细考察过,这方面你完全是外行,就算自己不去亲自做些事情,至少也该找些内行来请教帮忙呀。如果就这么随便一想、信口一说,那这事情铁定是成不了的。这就是所谓的纸上谈兵、盆中学泳,到头来必定会出大乱子。”智諲和尚在听完王昭远的一番陈述后,不由地皱着眉头、纠着脸,还不停拍打自己光光的大脑袋。

  “师父,我是在模仿你以往的做法呀,你怎么说没有先例的?”王昭远赶紧辩解。

  “唉,我那套借用信徒钱财置办庙产然后生财分利的方法是有很大把握的,而且小打小闹不会伤筋动骨。但即便这样也因为天灾人祸出过意外,比如说山脚处的果园就曾三年无收,渡江佛船才置办几天就被三江旋流卷翻,这些都是血本无归的投入。另外,佛寺与官家又不同,即便最后本钱还不出来,信徒也不会太与佛家之人计较。有的只当是捐给庙里的,有的只需我们给他们家中做些祈福佛事便抵算了。而你现在所做的事情则不然,干系太过重大,一旦出个差错便是皇家丧失诚信、官家巧夺民财的罪名。最终搞得百姓积愤爆发,国家会出大乱子的。”智諲和尚的见识果然非王昭远可比。

  “可是师父,离弓之矢难回头,昭远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民资官营、边关易货之事操作过了半程,目前尚且顺利。但我最近也是心中忐忑,觉得似有不妥之事要发生。所以这才来找师父解惑、辟难。”

  “那你有没有想过怎样才能在事情未成的情况下,甚至发生重大损失的情况下保住你无碍呢?”智諲反问王昭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