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君是养鹰人 安能缚吾翅 (第10/12页)

饶是如此,唐宁也是右腿剧痛,一个跄踉,便要摔倒。圆通持箫向唐宁后脑砸来,唐宁平衡已失,气血不畅,无法闪避。

楼下万众一声惊呼,阿元也在人群中,眼前一黑便倒下了。

圆通一声狞笑,眼见砸中唐宁,刘玄清王玄明抢救不及。

一支羽箭射来,圆通冷笑一声,左手一指弹开,右手铜箫毫无停顿。

叭的一声,有一物却从远处打来,击中铜箫,圆通手一麻,差点脱手,看那袭来之物,却是一块煮熟的牛肉,当时便吓得魂飞魄散。唐宁得此空隙,已调好气息,持剑封住圆通去路。

只见一人一跃飘上房顶,这房顶有五丈多高,圆通都需中途借力,那人却一纵而上,更兼姿势优美,万民欢声雷动,却是丐帮帮主老叫花子嬴不亏。

圆通看见牛肉,已经晓得是谁,所以吓得半死,此刻只有惨叫道:“老叫花子,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不但在洛阳坏我大事,还从淮西千里追杀,到底为什么?”他从去年五月被老叫花子追杀,一直凭狡猾过人,又通五行八卦之术,几次逃脱。无奈老叫花子紧追不放,从淮西追到衡阳,再从衡阳追到徐州,圆通本来要投李师道,老叫花子却在去平卢的路上等着他。圆通只好掉头向西,跑到长安,长安人多混杂,圆通在东市里一挤,果然逃脱,如今过了两个多月,算计着老叫花子会返回平卢一带截杀。想不到今日被唐宁纠缠住,又被老叫花子追上。

老叫花子笑道:“老贼秃,你盗了吴元济的脑袋,想带着离开长安没那么容易,我就算准了你还留在长安。今天再让你跑了,我老叫花子以后不姓赢,改姓输了。”

圆通情知今日逃不脱了,大喝一声,拼死相斗。老叫花子施展轻功,与圆通游斗,唐宁与刘玄清王玄明各守一角,阻断圆通后路。老叫花子上下翻飞,待圆通耗了不少内力,一声大喝,与他双掌相交,砰的一声抵在一起,竟是比拼内力。

只见圆通脸上肌肉扭动,月光灯火之下,甚是恐怖,过了一刻慢慢瘫倒。老叫花子出指废掉他的武功,提着他纵下地来,交与官军缚了。

唐宁等也纵下地来。唐宁落地时右腿吃力,登时一阵疼痛,膝盖着地,卷起裤管一看,被击中处乌青一片,肿得老高,幸亏腿骨未断。

阿元晕倒后,家人急忙掐她人中,悠悠的缓过气来,见唐宁未死,只落地时摔了一下,象是受了伤。阿元顾不得别的,挤上前来,见唐宁腿上肿的十分厉害,十分心痛,忍不住滴下泪来。唐宁见她来,忙笑着点点头,表示无事。

太乙门三名女弟子忙上前来给唐宁敷药,唐宁怕阿元误会,忙道:“杜师妹,我自己来。”杜颖笑道:“唐师兄不要客气。”

阿元听得明白,知道是唐宁的师妹,这时才见原来是五六人在一起,适才是自己误会了,却有些不好意思。

杜颖一面与唐宁敷药包扎,一面却看他神色不对,顺他眼光看见阿元。杜颖很是机灵,颇通人事,见二人神色已经猜到了,向阿元甜甜一笑道:“这位姐姐,你不要误会了唐师兄。”

冷笑一声,唐宁心里一抖,知道是凤儿来了,抬头却未见人。

阿元道:“我误会甚么?”脸色却已红了,当着家人的面不敢流露,只得向唐宁道个万福:“唐公子,告辞了。”唐宁点头道:“元姑娘走好。”阿元眼中千言万语,扭头去了。

杜颖笑道:“唐师兄,那位姐姐是你的心上人吧。”

唐宁心中伤痛,口中只道:“只是一位朋友,快要嫁人了。”

杜颖察言观色,知他有难言之痛。一路进长安,唐宁指点景致,谈天说地,适才又独斗圆通,杜颖见他何等英雄潇洒,现下方知他也并非那样洒脱,心中倒有几分怜惜这位未入门的师兄。

唐宁举目四顾,一眼望见凤儿隐在人群中,见他目光扫来,避了开去。

唐宁见凤儿手中藏着一支羽箭,一时脸色大变,唯恐凤儿要对阿元不利。

官军中一位军将上来请老叫花子与唐宁到宫门外等候,王子被劫,非同小可,尚不知派何人会审。老叫花子怎会受官军差遣,不耐烦挥挥手对唐宁道:“你留下给他们讲吧,老叫花子去呀。”一纵身,窜上房顶,几个起落,便不见了。

唐宁心急如焚,也不愿留下,但右腿着伤,又带了五个师弟妹,走不脱的,便由他们带路到兴庆宫外。四面官军围了,百姓全离得远远的。

那李忱还在宫门口,他却镇静,走过来对唐宁抱拳道:“这位兄台,多谢救命之恩,小王将来一定厚报。”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又深居皇宫,这些江湖礼节想是从侍卫那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