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3/7页)
司马瑜略一犹豫,即作决定,答道:“你家相公必是方外异人,在下岂能失之交臂,就烦头前引路,四女欲同谒你家相公,不知有无妨碍?”
那文土语毕,飘然向山径行去,五人紧紧跟随。
引路之人,乍看步履飘浮,但却极为快速,一望而知,有极深的功力,司马瑜暗递眼色,嘱各人暗中戒备,不可掉以轻心。
一行六人,行走如飞,刹时已登山道。
行约盏茶时光,山路渐宽,峰回路转,见半山腰一茅屋。
引路之人,用手一指茅屋,道:“穷乡僻壤,茅舍茅享,鲜有访客,今日竟是五福临门,茅舍增辉不少。”
司马瑜道:“如此仙境,非凡夫俗子可居其间者,今日我等宛如身临蓬莱,真所谓上穹碧落了。”
引路之人,也不再答话,加紧脚步,飞快奔行,幸亏五人轻功不弱,倒能紧跟不舍。
那消片刻,已然来到茅屋。
茅屋虽是简洁,却是深纵重叠,一连有好几进。
茅屋门口挂着一方树皮,上面写着‘念红居’三个大字,铁划银钩,笔力苍劲。
司马瑜看这字体异常眼熟,猛然想这字体与碧云山庄那些横匾对联出自一人手笔,不觉又加深三分戒意。
进得茅屋,仆从端上香茗,众人正自浏览室内陈设,忽听内屋一阵轻脆宏亮的声音言道:“不知五位贵客驾临,不及亲近,望恕不周之罪。”
随着话声自后屋转出一个年约二十余岁,面如冠玉美少年。
那美少年当门一立,英资挺拔,犹如玉树临风,风采慑人心弦,把众人都吸引得站起来。
司马瑜虽有玉哪吒之种,但与此人一比;却无异别于天壤。
此人一进屋内,轻抛衣袖,缓迈健腿,躬身施礼,环目一扫,犹如流水闪耀,温声言道:“茅屋难迎侠驾,念红居主人姜子湘在此告罪。”
五人一齐起身回礼,司马瑜回道:“在下等幸蒙宠邀,得临宾居,腑内暗自庆幸,尊驾何出此言!”
姜子湖莞尔一笑,道:“请坐,请坐,我们彼此都免却俗套好了。”
入座已定,姜子湘剑眉一扬,对司马瑜问道:“少侠想必就是人称哪吒的司马瑜吧?”
司马瑜略一欠身,答道:“正是在下。”
姜于湘啧啧称赞道:“少侠英姿挺拔,屹如临风玉树,动如龙行虎移,四如玉盘,目如滚珠,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看来这‘玉哪吒’的称号当之无愧!”
司马瑜连声回道:“惭愧,惭愧!在下如何能比得过尊驾,在下终日庸碌,奔波于莽莽江湖,东李西挂,永无宁日,尊驾却无这离尘环,不问世事,居停之地,不亚仙境,只此一比,尊驾的性灵修养,足见更进一步境,在下实在是望尘莫及的。”
姜于湘畅然一笑,道:“于湘退隐山林,尚不足一年,以前也是武林庸碌之辈,目前思及往事,也不禁暗在失笑,古有说得好:“不居此山中,焉知山林中味’,入山一年,真做到了‘绿水为朋山为侣’,倒能清心寡欲,不思尘世。”
四女在旁静坐,一直未曾开口,此时,冷如冰突然插口道:“尊驾恐怕言不由心吧?”
姜子湘环目一睁,盯视冷如冰甚久,方问道:“姑娘所言,必有根据,盼能明白示教。”
冷如冰虽见姜于湘略有温色,但却意态从容地答道:“尊驾所言,似已将往事置诸脑后,宛如无波止水,实在心中意念却不如此,岂不是言不由心?”
姜子湘为语结,半响才问道:“姑娘何以知道在下心言不一呢?”
冷如冰用手一指屋外,灿然地道:“这茅屋门口挂着一方木牌,写着‘念红居’三字,这‘红’字是指人,抑或指物我不明白,可是那‘念’字不正示尊驾难忘旧情么?”
一语既出,姜子湘竟是一怔,其余四人也暗佩冷如冰心细如发。
姜于湘紧抿嘴唇,黯然无语,良久,吁出一口长气,戚然的道:“眷恋旧情为人之常态,子湘血肉之躯,难以神化,更难净化,是以在所难免,但仅一丝痕迹,竟难逃姑娘慧眼,实令子湘惊佩。”
冷如冰继道:“尊驾倒是想将往事忘个一干一净,只是‘情根最难除’,一时做不到而已,但不知‘红’字所指为何?小女子愿闻其详。”
司马瑜瑜突然有所省悟,快口接道:“此人莫非是那碧云山庄的俏艳刹女李冰红?”
姜子湘点头不语。
司马瑜言道:“门口所书‘念红居’三字,笔力苍劲,与那碧云山庄匾额对同出一人手笔,在下登门之时,已知尊驾为碧云山庄中人,只是不便说出而已。”
姜子湘展颜笑道:“司马少侠料事如神,早经江湖传诵,可是,这一次少使可猜错了,我不但不是碧云山庄中人,而且还被山庄主人赶出了碧云山庄,并严令我如擅入一步,就要使我血溅五步,亡命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