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剑谱惹奇灾 风波叠起掌门承重托 误会横生(第4/8页)
铁飞龙和玉罗刹送王、卓等人出庄,玉罗刹把山寨的事情托王照希料理,并特别恳请孟秋霞替她带领女兵,孟秋霞也答应了。玉罗刹又一次和卓一航道别,心中更觉不舍。
送走众人之后,已将中午。铁飞龙和玉罗刹回家歇息,铁飞龙忽然皱眉说道:“那卓一航一副公子哥儿脾气,我真奇怪,你为什么和他那么相好?”玉罗刹一笑不答,外面庄丁忽然送进了一个黑色的拜匣来!
铁飞龙见了黑色拜匣,眉头一皱,玉罗刹道:“这人怎的如此无礼。”一般盛拜帖的匣子,不是描金,便是红木,取其喜庆之意,绝少用黑漆的。铁飞龙道:“且看了再说。”将拜匣打开,把帖子拿出,只见上面写的乃是:武当山黄叶道人、红云道人率门徒拜谒。铁飞龙奇道:“武当五老,万里远来,找我作甚?他们自恃是武林正宗,一向把我当作邪魔外道,何以今日如此恭敬来了!”当下传话请进。
黄叶道人在武当五老中排行第二,红云道人排行第三,辈分之尊,在武当派中仅次于紫阳道长。铁飞龙昔年曾与武当派中排行第四的白石道人比掌,胜了一招,他们二人都不心服。铁飞龙见了他们的拜帖,疑心大起,不知他们来意是好是坏,神情颇显紧张,玉罗刹站在一旁,微微发笑。
过了片刻,大门开处,黄叶道人与红云道人并肩走上台阶,铁飞龙起立拱手道:“十年不见,两位道爷还是健铄如昔,紫阳道长可好么?”黄叶道人凄然说道:“敝师兄月前已羽化登仙去了!”
铁飞龙大吃一惊,他与黄叶道人等四个师弟虽然颇有嫌隙,对紫阳道人却是心悦诚服。这时他才知道黄叶、红云二人送黑色拜匣的道理。不禁老泪潸然,叹口气道:“真是意想不到,从此武林中再也没有威德足以服人的长者了。”这话明赞紫阳道人,黄叶、红云听了,却有点不大舒服。
铁飞龙朝南边拜了三拜,猛然想起:武当派乃是当今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掌门的长老死了,必须推定继承之人,而且也必定有许多后事须要料理,这黄叶、红云二人,如何能抽空到此。难道他们为了清理本门的恩怨纠纷,先找自己算账么?但细一想来,却又无此道理,不禁问道:“两位道长到此,有何见教?”黄叶道人游目四顾,冷冷说道:“正有两件事情请问,第一件是:敝派的弟子卓一航可在府上么?”玉罗刹插口问道:“你们找卓一航做什么?要等他奔丧吗?”
黄叶道人横了玉罗刹一眼,他知道铁飞龙有一个女儿名叫铁珊瑚,甚为骄纵,只道玉罗刹便是她,暗笑她没有家教。当下说道:“敝派奉紫阳道长的遗命,立卓一航为掌门弟子,我们特地来接他回山。”
玉罗刹听了又喜又惊,喜的是:卓一航年纪轻轻,居然会被立为掌门,一跃便成了武林中的领袖;惊的是:自己与武当派结有梁子,若他成了掌门,只恐以后更难接近。
铁飞龙见黄叶道人神情倨傲,也冷冷说道:“你们来得真不凑巧,卓一航刚刚从这里出去。”他以为黄叶道人必定立即告辞,出门去追,不料黄叶、红云二人甚为镇定,说道:“是么?那么我们在这里等他一会。”坐了下来,铁飞龙起初大惑不解,转念一想,忽然明白。
那拜帖上写的是“黄叶道人红云道人率徒拜谒”。现在来的却仅是黄叶、红云二人,那么想必还有武当派的门人在后面了。迎接一派掌门,乃是极为隆重之事,这两人是卓一航的师叔,将来是扶助他的,来此乃是传下遗命,不是同掌门参见;另外必定要有同辈的师兄弟前来恭迎。铁飞龙想起了武林规矩,不觉暗笑自己糊涂,后面既有武当门人,那么卓一航出去,必定会给他们截着,怪不得这两个老道要坐在这里等候了。
但铁飞龙心中尚有疑团,当下又拱手说道:“请问两位道长,消息何以如此灵通,知道卓一航曾到寒舍?”黄叶道人板脸不答,却忽然说道:“我还有第二件事请教。”
铁飞龙甚为生气,大声道:“请说!”黄叶道人道:“贞乾道人是怎么死的?”铁飞龙跳了起来,嚷道:“哼,那日的匿名信是你写的了?”黄叶道人道:“正是!”铁飞龙冷笑道:“如此说来,你乃是失约了!”黄叶道人道:“现在来也还未晚!”
原来黄叶和红云二人率第二代六名弟子来接卓一航,当然是要先到陕北卓家,不料一到陕北,忽于无意之中在客寓见了贞乾道人所留下来的暗记,知他受了暗算,现在清风山上养伤。武当门人遍布各地,另外又有当地弟子赶来向黄叶道人报告,说是发现了铁飞龙的踪迹,住在小镇的一家客店中。贞乾道人和武当五老乃是至交,黄叶道人立即赶到山上,其时贞乾道人已不能言语,黄叶道人问他详情,他只能用手指在地上划道:问铁飞龙。贞乾道人曾把详情告诉了铁珊瑚,以为铁珊瑚必定告诉父亲,所以才叫黄叶去问铁飞龙。岂知黄叶误会了意思,竟以为贞乾道人乃是铁飞龙害死的,当时看贞乾伤势,知道已是无法救治,只好气冲冲地赶了回来,把约会的匿名信送到铁飞龙所居的客寓。约他到清风山上,好在贞乾道人遗体之前,问罪复仇。黄叶道人所以要匿名的原因,乃是恐防铁飞龙害怕武当五老,不敢前来。黄叶道人送出匿名信后,本该赴约,不料信方送出,又得到当地弟子的报告,说是卓家不知怎的,突然封了大门,卓府的家人纷纷外出,而且都是携有行李,看来定有非常变故发生。黄叶道人一想:贞乾道人之事,以后还可处理,接卓一航的事,却是最为紧要,轻重权衡,也顾不得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