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危机四伏(第12/15页)
乐之扬久闻道衍之名,此人绰号“病虎”,既是席应真的高足,也是燕王府的谋主,俗家姓姚名广孝,为人特立独行,拜了席应真为师,却不入玄门,只以和尚自居。乐之扬不意此时遇见此人,只好说道:“小弟久闻师兄风采,今日一见,名下无虚。”
水怜影听了这话,回头看来,一脸惊讶,乐之扬不待她发问,捉住她手,轻轻捏了一下。
女子只觉被捏之处酥麻入骨,双颊染上一抹红晕,她只怕失态,匆匆转过脸去,谁知这一回头,忽见朱高煦色眯眯望着自己。水怜影大为不快,转过目光,冷冷看向别处。
忽听道衍笑道:“我刚从阳明观出来,听师父说,师弟你在办一件大事,却不知办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乐之扬微微苦笑,“如非师兄援手,别说办事,小命儿也保不住。”道衍沉吟道:“这件事和盐帮有关么?”乐之扬道:“多少有点儿关系。”道衍“唔”了一声,皱眉不语。
朱高炽一边听见,奇道:“张士诚死后,天底下还有盐帮么?”
“盐帮自古有之。”道衍慢悠悠说道,“贩卖私盐,本是干犯国法,取利于生死之间,若非胆识过人,决计难以成功。故而盐帮子弟,太平时贩卖私盐,遭逢乱世,就是窃国大盗。近代有名的如张士诚,更远一些,唐末之时,黄巢、朱温都是盐帮弟子,二人祸乱天下,竟然灭亡大唐。”
朱高炽听得动容,朱高煦却大剌剌说道:“黄巢我知道,这个朱温却没听过。朱温,猪瘟,这名儿真他娘的大逆不道,猪遭了瘟,那不是诅咒我老朱家么?”
朱高炽脸色发青,怒道:“二弟你少说两句,圣上听见了,仔细你的皮。”朱高煦笑道:“怕什么?老头子又没长顺风耳。”
朱高炽正要斥责,忽听马蹄声响,护卫们空着手回来。朱高煦勃然大怒,问道:“人呢?”
“殿下恕罪。”众护卫跪在地上,一人苦着脸道,“那些人鬼得很,转个弯儿就不见了。”
“放屁。”朱高煦举起马鞭,抽在那人肩上。那人哆嗦一下,不敢动弹。朱高煦还要抽打,乐之扬举手挡住,笑道:“殿下息怒,盐贩子都是老鼠,偷偷摸摸地见不得光,令属下却是猛虎,老虎捉老鼠,大材小用,捉不住大伤虎威,捉住了也无光彩。”
朱高煦听了这话,神色稍缓,点头说:“不错,我燕王府的虎卫,不能跟鼠辈一般见识。”一挥手,叫道,“都起来吧!”
众护卫方才起身,朱高炽笑道:“道灵仙长,拣日不如撞日,你随我们一同赴宴如何?”乐之扬摇头说:“魏国公又没请我。”朱高炽笑道:“不打紧,魏国公是我的舅舅,外甥带朋友去舅舅家吃饭,本来就是极平常的事儿。仙长又是老神仙的徒弟、皇太孙的伴读,朝廷之中,不知多少人想结识你呢。”
“世子说的是。”道衍也笑道,“你我师兄弟见面,怎么也得喝上两杯。”
乐之扬想了想,凑近水怜影耳边说道:“盐帮死缠烂打,唯独害怕官府。而今之计,混入官府,才能避开他们的纠缠。”朱高煦见他二人举动亲密,油然生出一股妒意,当下背起双手,重重咳嗽两声。
两人应声分开,水怜影扫视众人,神色疑惑,勉强点头道:“怜影落难之人,全凭乐公子主张。”
乐之扬笑了笑,拱手说道:“世子盛情难却,我就老着脸皮蹭一顿饭吃。”朱高炽大喜过望,说道:“好,好,舅舅见了你一定高兴。”
朱高煦得与佳人同行,也是两眼放光,忙叫护卫腾出两匹骏马。水怜影说道:“我不会骑马,一匹就够了。”朱高煦涎着脸笑道:“姑娘若不嫌弃,跟我同乘一骑如何?”
他出言无状,水怜影默然不答,冷冷望着远处。朱高炽忙说:“二弟,男女有别,还是另找一辆马车为好。”
朱高煦大怒,回头瞪视兄长。朱高炽知道他的性子,故作不见,找来一乘马车供水怜影乘坐。
一行人前往魏国府,朱高煦不时偷窥车内,可惜布帘严密,不见女子容颜,一时心痒难禁,挨到乐之扬身边,笑嘻嘻问道:“小道士,你跟那姑娘如何称呼?”
乐之扬随口答道:“萍水相逢。”朱高煦又问:“她贵姓?”乐之扬道:“姓水。”朱高煦一拍大腿,笑道:“人如其姓,果然长得水灵。”忽地凑近乐之扬,笑眯眯说道,“仙长跟她说说,做我的姬妾如何?”
朱高炽、道衍一边听见,均是大皱眉头,不过朱高煦一贯荒淫,就连朱元璋也很头痛,两人纵使劝说,他也未必肯听。
忽听乐之扬“啊”的一声,大声说道:“水姑娘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哪儿又会做什么鸡呢?说到做鸡,小道最拿手了。殿下要吃什么鸡?清蒸鸡、红烧鸡、贵妃鸡、叫花鸡,还是人参鹿茸乌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