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第4/8页)
“你—”越璨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使得自己没有如以前一样扼住她,手指握得格格作响,他深呼吸了两下,才克制着说:“你到底要怎样?”叶婴慢慢走到沙发坐下,手指摩挲着柔软的天鹅绒,过了一会儿,说:“要么,成为我的伙伴,无条件地帮助我。要么,成为我的敌人,各安天命。”空气静得诡异。就在叶婴以为他会沉默至终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干涩的声音:“告诉我……”声音顿了顿,有低哑的呼吸声,然后才又继续:“……你爱越瑄吗?”
手指僵硬在天鹅绒的扶手上,叶婴的睫毛颤了颤,她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重要。狠了狠心,她想要回答,然而在心底的柔软处,却无法真的说出那两个字。
“不要爱上他!”
狂野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小麦色的手掌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越璨握得很紧,试图将她握进自己的骨血中,紧紧地盯着她,霸道而专横地说:“我可以答应你,在完成对森家的复仇之前,不干涉你任何事情。但是,我要你心底只有我一个人!爱我,专心地爱我!”
嘴唇动了动。叶婴知道自己应该同意这个条件,可是,那心底柔软处骤起的酸涩,让她的声音又一次卡在喉咙里。
“你并不真的了解越瑄。”将她细微的神情收入眼底,越璨苦涩地笑了笑:“曾经我跟现在的你一样,喜欢他,信任他。他是我的弟弟,虽然我讨厌他的母亲,但我曾经愿意尽我所有的力量来保护这个弟弟。”“可是……”
回忆变得痛苦,越璨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外表纯良得像一只雪白的羊,却可以在关键的时候,给你狠狠的一刀。六年前,在约好的那一夜……”
“开门!”
乳白色的房门外突然传来大力的捶门声,然后是森明美醉醺醺的呼喝声:
“叶婴,你给我出来!出来!”
拼命地砸门声、踢门声,仿佛吸引过来了其他更多的人,在四周低语的议论声中,喝醉的森明美不依不饶地大喊大叫:
“给我滚出来,叶婴!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这个贱女人,为什么要把窗帘拉上!你想要勾引越璨对不对!出来,你给我—”
“砰”的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森明美踉跄着一头栽进去,越璨冷着脸,又“砰”地将门关上!
夜幕中,飘落的细雨如同透明的黑色琉璃,一切都被氤氲在雾般的潮湿中。庄园里,宾客们渐渐散去,只留下大堂内辉煌的灯光和渐弱的音乐。手拿一件轻软的披肩,谢浦笑容秀雅地站在小会客厅的门口,当叶婴走出来时,体贴地递给她。
“二少已经醒来了。”谢浦没有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也似乎并不在意留在房间内的越璨和森明美将会发生什么,他跟随着叶婴的脚步,对她说。
叶婴一怔,默默拉紧披肩。
“他找我了吗?”
走廊的尽头,美丽的花园被夜色中的雨雾笼罩,谢浦打开一把大伞,细心地为她撑在头顶,说:
“小心,有雨。”
与来时是相同的路,只是小径上的鹅卵石因为下雨的缘故变得湿滑难行了很多。在谢浦的伞下,叶婴慢慢走着,思忖刚才发生的一切。在越璨桎梏住她强吻住她的时刻,最初她的确被年少时的恐惧和绝望攫住,然而,在少管所度过了那肮脏的六年,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脆弱和泪水果然是能够打败男人的利器。
她冷冷地想着。
原以为还要更加费些周章才能攻克已经心硬如铁的越璨,没想到,居然几滴泪水就帮她完成了。
薄薄的雨雾随夜风飘荡。
嘴唇抿成淡漠的角度,叶婴细细想着还有什么是可能被她疏漏了的。脑中闪过一个一个的人影,她握紧肩上的羊绒披肩,森明美接连遭受打击,心神已乱,不知藏在森明美背后的那个黑影,是否会终于走到前台。
她—
一直在等着。
手指死死绞紧披肩的细穗,阴冷的细雨自伞的四周飘落,她的长发被染上湿气,额际的那道伤疤苍白细长。她漠然地走着,直到谢浦扶了她一把,才察觉到脚前的台阶。
谢浦收起伞。
如同越瑄居住过的所有地方,走廊里整洁安静,安保人员们肃声待命,特护们也宁静地守在门外不远处,不发出一丝声音。见她和谢浦走过来,所有人安静地行礼。
卧室门口外,谢平眼神复杂地看了叶婴一眼,轻敲了下门,禀报说:“叶小姐来了。”然后等了两秒钟,扭开门锁,让叶婴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骤然从明亮处走进来,叶婴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晕了几秒钟,才看到落地窗帘是拉开的,轮椅中的越瑄背影清冷,细密透明的雨丝在整面的玻璃窗上冰冷交织,如同无穷无尽的水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