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老汉倚着门框,目光焦灼,小云子每天这个时候早就回来了,但今天不知怎的,都到了这个时候,却是连个人影也看不见,别不是在山中出了什么事吧?屋内,老伴的饭菜热了冷,冷了热,已是倒了几个来回。
随着月儿越升越高,云老汉越发忐忑不安起来,正在老两口焦灼不安之时,院子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小飞扬的身影出现在俩人的眼中。
“爹、娘,孩儿回来了!”云飞扬显然情绪不高,没精打采的叫了一声,就径直向内屋走去。
老两口对视一眼,云老汉使个眼色,老伴紧走几步,伸手挽住小飞扬的胳膊,柔声道:“孩子,今天怎么了?”
转头看了二老一眼,小飞扬眼中一酸,哽咽着说:“爹、娘,他们不要孩儿了!”云老汉看着难受的小飞扬,不由朗声笑道:“孩子,他们不要便不要,我们还不干了呢!虽说这两年却是沾了他们的光,但你小小的年纪,这样奔来跑去,我和你娘都心疼,而且也不安全。以后就跟着爹上山去砍柴,打猎,难不成还饿死了我们不成。”
“是啊是啊!”云大娘附和着。“好孩子,快来吃饭吧!看看,今天你爹在山上打了几只野兔,专门留了一只给你。”硬拉着小飞扬坐到桌前。
夜深了,小飞扬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闭上眼,眼前就浮现出雷啸天那高高扬起的下巴和周围那一双双冷漠的双眼。不,小飞扬心里道:我一定要发愤图强,怒力学好武功,有朝一日,叫你们对我另眼相看。不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我誓一罢休。
心里发着恨的飞扬再也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双腿盘膝,五心向天,专心练起青衣人教的吐纳口诀。
不知不觉间,小飞扬只觉得下腹之处一股热气沿着身体缓缓地向上升了起来,在顶门心盘旋一周后,又沿着原路一直向下,直到脚心,如此往来不休,正正反反的绕了五周,才在四肢百骸中散去,消失无踪。小飞扬慢慢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来,却见外面已是略现光明,天,竟然已是亮了。小飞扬不由大奇,自己不过觉得只过了一会儿,怎地就过了大半夜。下得床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竟比睡了一大觉还显得有精神,不由暗道:“看来师父教的东西还是有些名堂的,以后可以天天这样,既练了功,又可以休息和很好,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懵懵懂懂的小飞扬不知道,他已踏入了内家功夫的大门,青衣人教他的吐纳之术是一门极为高深的内功,昨夜,小飞扬修练的哪一点点粗浅的内息经丹田,至中庭、紫宫、璇玑、天突,到风府、脑户、最后至百会,然后沿原路而返,往返五次最后散于四肢百骸之间,而不同于其它内功将其存储于丹田之间。
吃过早饭,精神百倍的小飞扬拿上砍刀,随着父亲向山内行去,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小飞扬每日穿行于山林之间,砍柴打猎,倒也是不亦乐乎。每晚上床之后,自然是打座吐息。再就是瓣着指头计算时日,每逢五之日,便越窗而出,径直奔向那片树林,与师父相会。起初几月还需要蹑手蹑脚,但随着小飞扬的内息越来越强,进出之间,已是毫无声息,别说是云老汉老两口,就是自家养的那条大黄狗,也是毫无察觉。
又是一个月圆夜,青衣人站在树林中,静静的等待着小飞扬的到来。这一年来,青衣人对这个弟子简直是满意之极,不论是什么,一到这个弟子手中,几天的功夫,立马就纯熟无比,比之一些练了多年的人还要高明,而且这个弟子从不拘泥于招式套路,往往另出新意,有时反而会刺激青衣人想出更多的妙招来。尤其令人惊讶的是小飞扬的内力进境之速,令青衣人更是瞠目结舌,仅仅一年多的功夫,竟是相当于旁人四五年的苦功,青衣人虽然处负才智高绝,但在修练速度上却也是自叹弗如。自己在云飞扬这个年纪上,可是远远达不到他现在这个高度。
心有所感,青衣人抬头望去,不远处,一个人影正飞速奔过来,身形随着脚下树枝的起伏一起一落,如同弹丸般越来越近,转眼之间,已是来到了青衣人眼前,翻身拜倒在地:“师父,累您久候了!”青衣人点点头,随手折下两根树枝,扔给飞扬一枝,“好,我看看你这些天有些什么进步?”
飞扬接过树枝,拱手一揖:“请师父指教!”
树枝一摆,气定神闲,双目之间神光湛然,直盯着青衣人,青衣人双脚不丁不八,随意的站在那里,眼神中露出一丝笑意。
小飞扬只觉得一阵心虚,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大山,高汪可攀,又似是一片大海,深不可测,实是觉得无处下手。一咬牙,树枝一挥,伴着嗡的一声轻啸,径自向青衣人左肩刺去。飞扬知道,自己再不动手,等上一会儿,自己就在气势上完全处于下风,不用打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