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卷 第 五 章 燕门快剑(第3/4页)

使他断臂的正是血厄剑,在燕高照回剑封挡范离憎的攻击时,血厄剑突然自生一股诡异的力量,剑身根本不由他的右臂控制,而是径自向范高憎发出悍然一击,所取的方向、角度是燕高照右臂根本无法完成的,因此他的右臂立时折断!

右臂颓然垂下后,燕高照只觉血厄剑如同有千百斤分量,向下重重扯拉着他的断臂,他甚至感觉到断口处的肌肉在被不断地拉伸,随时都有断开的可能!

天师和尚合什道:“此时你若还不弃剑,右臂便将废了!此时回头,尚不算晚!”佚魄与燕高照情逾父子,先前他迫于无奈自封为思过寨寨主,此时又盼师父能改变主意,道:

“师父,你护剑多年,老主人一定会眷顾你的功劳,你就舍弃此剑吧?”

燕高照忍着断臂之痛,嘶声道:“他一向自以为可以算尽天下人,却没有估算到我会背叛他,他怎能忍受这口恶气?我亦不指望他能原谅我,因为我根本没有错!即使有错,也是因他而造成的。”

范离憎迅速点了伤口周围的几处穴道,方将流血止住。

这时突闻“轰”地一声巨响,石砌的隔墙突然被擅开一个大大的口子,乱石纷飞处,现出一个人来!

※※※

禹诗与羊劫默默对峙着。

他们已忽视了周围的一切,仿佛天地间惟剩自己与对手。

很静很静,仿若两位旷世高手已化成石雕。

他们的静与周围的浴血厮杀,以及肆虐疯狂的风雨恰好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羊劫的目光没有落在禹诗的手上,而是投注于禹诗的双眼。他根本不会去留意对方手上的任何举动。难以掩饰的是眼神,羊劫相信从对手眼神中所发现的东西,一定更为真实可信。

但当他的目光投注于禹诗的双眼时,他的心不由微微一震。

因为,在对方的眼中,他看到的竟是一片茫然。

禹诗的目光赫然投向羊劫身后的某一个地方,但似乎他的神情又并非专注于这一点,他的神情让人感觉到他正沉浸于某种遐思之中。

难道在即将面对生死搏击时,禹诗竟能忽视眼前的对手,去思索与此毫无关系的事?

羊劫心知禹诗即使在风宫四老中,也是最具威信的,他的武功,他的深沉,他的计谋,他的战功,都使他成为除风宫白流之主牧野静风之外的最具威望之人。

像禹诗这样的人,是绝不会犯下“轻敌”这种致命错误的。

所以羊劫相信,禹诗看似对眼前一战显得十分淡漠,而事实上只要自己一有举措,禹诗就可以立即做出快捷逾电的反应!

这岂非等于说禹诗对这一战有绝对的信心?

禹诗面临强敌,他的心思却飞回到五十多年前。

他忆起了五十多年前自己与羊劫的一战。

那时,他还不到二十岁,却已跻身风宫殿主之位,那时候风宫老宫主,亦即牧野笛、幽求之父幽无尊尚未死,而且对中原武林来说,“风宫”二字还仅止于模糊的传说而已。风宫亦遵守着本宫千百年前的规矩,从不涉及江湖纷争,他们如同一条冬眠的毒蛇,悄然隐伏。

直到有一天,风宫突起内乱,禹诗才悄然出现于江湖中。

也许,以“突然”来描述那一场内乱,并不十分确切,毕竟在那一场惨烈的内乱之前,已有不少风宫中人感觉到了宫中存有隐患。

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起。

一个今日已掌握了风宫半座江山的女人,她就是阿七,亦即现在的容樱,风宫玄流之主!。

因为容樱,幽无尊之子幽求走出风宫,远赴洛阳,剑扫洛阳剑会,斩杀剑客逾百,而幽求亦违背风宫禁规,被斩去十指;因为容樱,幽无尊元配之妻——枚野笛之母被逼迫逃出风宫;同样是因为容樱,风宫始有“玄、白之争”,最终,在幽无尊的支持下,玄流的人占了上风,将白流属众逐出风宫……

牧野笛之母逃出风宫后,遭到了玄流的追杀,她虽然武功不凡,但却要照应当时年仅一岁的牧野笛,处境极为凶险。白流被逐出风宫后,曾暗中寻找她及牧野笛的下落,因为他们明白只要有牧野笛存在,他们白流与玄流分庭抗礼的机会就大大增加!

有一次,禹诗查知牧野笛之母的下落,同时得知玄流的人正赶赴牧野笛之母所在之地,当下立即火速赶去援救,也就在援救牧野笛母子的途中,禹诗与羊劫相遇了。

确切地说,是羊劫将禹诗拦截于半途!

当时,两人在江湖中都毫无名气,而他们的武功却足以傲视同辈中人。禹诗不明白羊劫为何要拦截自己,因为他们之间既无宿仇,也无新恨,但他同样看出那不是一场误会,羊劫是有备而来,其目标正是他!

尽管急于救援牧野笛母子,但禹诗却不得不与羊劫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