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第 五 章 含忿一击

苦心禅拳若奔雷连同身子一起极速撞向那突然出现的老者。

地上的碎木似是极强烈的劲风排扫而开,分扬两旁,为苦心禅留下一条洁净之路。

踏出第八步之时苦心禅不得不刹住脚步只因为一只脚!

脚始终比手要长,当苦心禅以极快的速度踏出第八步时。拳头隔那老者的面门不到一尺,可是那老者的脚距苦心禅的胸口却不到半尺。

那只脚上穿着一只灰布软底的靴子,靴面一尘不染做工似乎极为精致大概是今年春节之时才穿上的。

不管这只脚上穿的是什么鞋,但它此时所蕴含的力道足以让人无法承受这绝对不是虚枉之词。

苦心禅撤招,也不得不撤招、变招!

老者却在苦心禅撤招换式之时突然收回了腿

就像从来都未曾踢出这么一脚,不过却出手了,不可否认老者的确出手了也是拳头。但却比苦心禅温柔得多,不带任何风声,不带任何锐响就像是无力的羽毛自天空之中轻轻飘过不留痕,不留迹。但却有一种今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那是一种气势一种与拳头运行形式完全相反的气势。

苦心禅脸色大变,他是练拳的,一双铁拳可谓少有敌手,可是眼前这飘着轻风的拳头,却与他所习拳道几乎完全相反。而相同的是却能产生更强、更烈的震撼力和更霸道的气势。

这是一种全新的境界,也是苦心禅一直无法企达无法参悟的境界,而眼前这平凡的老头却能够轻描淡写地击出这别开生面的一拳。

“这人是谁?为何以前从未曾听说过当世之中有这样一个拳道高手?”苦心禅心中惊骇欲绝禁不住产生了许多疑问,只是他不能不收敛精神,全力一击。

不能算是击,只能算是挡,聚敛全部的精神挡!

老者的这一击的确太过飘忽,拳头似乎可迎风而改变方向,似乎可以从任何方位、任何角度给对手以致命的一击,但脚下所踏的步子却是那般简单利落,而又快捷无伦。

苦心禅退了七步。换了七十七种手法,终于架住了这一拳,但他却再次连退三步,这一拳的力道竟分三波击出,若海涛一般汹涌激荡,苦心禅根本就无法完全阻抗.拳劲阴柔至极,就像拳势一般。

“你不是老夫的对手,今天老夫并不想大开杀戒,最好让你的人立刻撤出飞雪楼,否则老夫对你们绝不客气!”那老者并不乘胜出击,只是负手而立,悠然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苦心禅骇然之下。沉声问道。

老者冷冷地望了苦心禅一眼,漠然道:“老夫已经多年未曾用过名号,不想再提,今日你们一人丧命,也便抵过毁去这么多桌椅之账,我要你立刻带人离开飞雪楼,在楼外无论你们怎么解决,老夫绝不插手!”

“哼,你以为凭你一人就可以阻止老子今日的行动吗?今日之事绝无退路!”苦心禅不肖的道,同时向身后众人一挥手,包家庄诸弟子于几乎都是毫不犹豫地向老者扑去。

“既然你们如此顽固,老夫今日就不得不大开杀戒了。如今乱世,虎狼横行,独善其身也不能清静。那你们就入地狱吧!”那老者刹那间浑身杀气狂涨。

※※※

黄尊者的身子毫无阻碍地挤入了黑雾之中,可是他却发现,黑雾之中似乎全是实体,冰凉冰凉的实体,像是铁,寒铁,千载冰川之下积压了无数年的寒铁!

大手印的掌力却遇到了另一种感觉,那寒铁便像一个无限深邃的涵洞,将所有的劲气。

甚至包括四面卷来的冷风,没有节制地向涵洞中心狂吸,甚至连生机也被牵动。

死亡的气息是那般生动,是那么实在,黄尊者没有感觉到另外两人的存在,就像整个黑暗的世界惟有他一人在孤军奋战。

寒意透入他的掌心,透入他的脉络,甚至传至他的脑神经。

“呀!”黄尊者忍不住狂嚎一声似是有感那无边的寂寞,有感那深沉的恐惧,只不过他呼出的声音。己经有些破碎,有些沉闷。

‘轰轰!’在劲气的冲击下,黑雾暴散成缕缕清风,被震得飘飞而下的是破碎的瓦砾和尘土。

慈魔的身体在费天的怀中,嘴角溢出两缕鲜艳而凄红的血迹,而黄尊者那宽大的喇嘛袍也被划得寸寸碎裂鲜血染红了灰色的内衣,脸上的红润转为苍白。

那两名自窗子跃入的偷袭者几乎已成了血人,也不知道被那可怕而要命的刀气割开了多少道伤口,他们的兵刃也已经碎成了一堆废铁,但他们都没有死。

或许,这是传说中的一次例外,“寒炎魔心斩”并非真的每击必杀可慈魔自己却知道,这并不是第一次例外,而应该是第二次。

那一次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慈魔却极为清楚地记得那一次。那是在西域发生的第一个在“寒炎魔心斩”下活着的人是华轮,喇嘛教的大喇嘛华轮。那时候华轮似乎并不知道他这个人,而他却很清楚地记得华轮,他想杀死华轮但他办不到。华轮本可在那次击杀他,可是那次华轮只当他是一个挑战者。并没有大开杀戒,才让他安然离去、可是后来华轮后悔了,那是华轮一生中惟—一件值得他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