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劣小子欠债逃家(第8/9页)
呼地一响,那块长形的青石板直翻起来,但听当地大响,青石板直直竖起一头靠着铁枝。
沈雁飞把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直勾勾地注视那地洞,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这几个大汉如此紧张戒备。
但见地洞黑黝黝,半晌并无丝毫异状。
那几个大汉放松粗缆,退开两旁,也是直向场子中瞧望。
片刻之后,那边屋子的侧门,又有一个人走将出来,大声问道:“都预备好了吗?”
嗓音沙哑,却带着暴戾的味道。
那些汉子之中,有个高声应道:“都准备妥当了。”
随着那答声中,他们全都俯身拾起长杆子和虎叉,原来这些杆子虎叉等物,早就搁在铁栅边。
那人一直走过来,向场中瞧一眼,道:“那畜生敢是喂得太饱,懒得不出洞?”
沈雁飞但觉那人浓眉阔口,身材横壮,配上那种暴戾沙哑的声音,令人感到一种凶煞之气,当下定睛看他于什么。
只见那人霍地脱掉外衣,里面一身装扎利落的短打衣裳,脚登软底鞋。
他瞧众人一眼,咕哝道:“这差使可真倒霉,一年到晚总是对付畜生,又不许人用重手法。”
一个汉子谄谄地道:“总是二爷技艺高明,老庄主才肯让你涉这个险啊。”
那位被称为二爷的傲然一笑,道:“这可不算什么险,若许我用重手法,便教他一天弄十头豹子,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沈雁飞可听不见人家说什么话,正等得心焦,却见那二爷一顿脚,那么庞大的身形,竟然轻飘飘飞起。
就像只大鸟般,直飞上丈二三高时,身形往铁栅上一落,双手疾伸,持住那鸡卵般租的铁枝。
倏然双臂一振,身形又起,一直冒升到二丈处的顶端,这才双手一按顶端处的铁索,倏然打个跟斗,直翻进去。
这次由上而下,更觉得他像只盘空大鸟,飘飘坠向场子里。
外面一个汉子从铁板隙间递给他一根长杆子。
二爷一把接过,笔直走到地洞口,用那根长约丈二的长杆,猛可击在洞口里,发出啪的一声大响。
地洞中传出低啸怒吼之声,眨眼间,彩影一闪,一只大豹子蹿将出来。
二爷身形好快,霎时已退开丈许。
那头豹子虽然看来是瘦了一点儿,但凶威不灭,只见它那豹目凝瞪着前面的敌人。那条长尾,靠末端处的两尺尾尖,不住跳动摇颤,偶尔打在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响声。
沈雁飞自幼胆大异常,任什么都不怕,这时但觉此事新奇刺激,不禁把眼睛睁得更大,眨也不眨。
那头豹子似乎吃过那人的亏,因此一任此时摇尾发威,凶性未灭,却不敢贸然进扑敌人。
二爷站在那儿,手持长杆子,这时口中嘿一声,倏然挥杆一击,却是直击豹子面前的地面。
那头豹子微微仰身缩头,张口露出锋利的白牙,喉间发出低吼之声。伸出一只豹爪,虚虚抓一下,仍然没有进扑。
二爷又挥杆一击地面,口中暴喝一声。
那头大豹子似乎是被逗得火起,只见它怒吼一声,倏地坐身作势,尾尖跳摆得更快。
须知山中猛兽,以豹子最为凶残,比之老虎更令人可怖,只因豹子爪牙之利,不逊于虎,而动作快捷,则比老虎犹有过之。
加上性情凶残狡毒,山中猎户可真怕碰上这等专门爬匿树上,候机暗袭人兽的豹子。
猛然那豹子又大吼一声,忽然疾扑而起,可是方向并不是对着二爷扑袭,却是转身扑上那块青石板竖起的顶端。
看样子是想借那石板垫力,再蹿上二丈高铁栅顶。
铁栅外的汉子们,手中叉杆齐齐刺打,那虎叉上的铁盘震得哗啦啦直响,声势惊人之极。
那豹子两爪方一搭住石板,杆叉已到,迫得怒吼一声,松爪退纵下来。
二爷似乎不大耐烦,忽地挥杆进击,时候拿捏得正好,啪地横击在豹子悬空的身躯上。
那豹子痛怒交集地大吼一声。
到它四爪沾地时,二爷已退开寻丈,持杆挑逗。
沈雁飞差点儿便叫出声来,因为他实在难以想象到真个有人能够如此从容地对付那凶残无比的豹子。
但见那豹子作势欲扑,却终于没有扑去,凶眼闪闪,怒视面前的敌人好一会儿,忽回头去瞧铁栅外面的人。
二爷见拨撩不起豹子野性,狂笑一声,道:“这头大猫想是连日给调弄得驯了……”
说着话时,单手持杆,不经意地伸长去惹那豹子。
那头豹子忽然疾外而去,全无半点声息。
二爷手中的长杆刚刚举起数尺之高,那豹子扑将过来,猛然一爪击下,当当一响,长打落地。
沈雁飞见那豹子吃袭得甚是阴毒,不觉失口大叫一声。
二爷听觉敏锐之极,就在长杆被豹子击脱手时,回头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