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捕蝎母南鹗叛门(第3/9页)

于是撒腿便走,刚走出十来丈,忽然想起那冯征尚未毙命,假如被南鹦范北江发觉,解开穴道,那时便知自己已经到达,岂不是自留破绽。想到这里,又翻身直奔原处。

转身时眼光一闪,恍格瞥见那边山头黑影一晃,心中一动,赶次飞上一棵大树上,躲在枝叶上,其下丈许远的草丛.便是那冯征所卧之处。

片刻工夫,一条黑影挟着风声,飞驰而至。

沈雁飞暗中点头,想道:“看这厮身法如此高明眼,定是南鹗范北江无疑,今宵我为了自救,便不能择手段了。”其实他常常不择手段,这刻哪须这等自慰的活。

那条黑影来到切近,原来是个中年大汉,长得头如笆斗,粗眉大眼,嘴阔如盆,身上一件短袖外衣,长仅及股,腰间用一条丝绦捆住,带上挂着三条葫芦,也是光头赤足,形状凶厉可饰。

这南鹦范北江大大意意地走到草丛边,用脚拨开野草,咦.一声,自语道:“难道已经死了?”

说完。便用手中那柄钢叉去挑冯征,把冯征挑个大翻身。

“唏,真的死了,这小子真没用,一点点毒也受不了。”

树上的沈雁飞听得一清二楚;诧骇得双眼圆睁,对道:“难道冯征之言不假?”

南鹗范北江忽然不言不动,倚首在钢叉上,有如泥塑木雕。

沈雁飞见他这种形状,知道他乃是使出地听之术。暗中凛骇不已,连呼吸也屏住,更无半点声音。

良久,良久,南鹗范北江托地跳起好高,差点便上了树,把个沈雁飞吓了一大跳,赶紧功行全身,握扇以待。

南鹗范北江伸手一捋,持住一枝斜垂的树根,那么庞大的身躯便悬挂在空中,兀自上下升沉。

沈雁飞已觉有异。忖道:“原来他不是发现我,可是相距得这么近,我仍得屏住呼吸才成。”

须知南鹗范北江露的这一手老猿坠枝的上乘功夫,非有四十年以上火候不可,只因大凡轻身功夫练到稍有造诣,便都可以借物借力,功力越高,则所借之物越为轻小,如草上飞或一苇渡江等。

但要长久将自己吊在承受不住自己体重的物事上,这一手显然困难得多。只要真气运转稍见粗浊,便立刻掉下来。

沈雁飞这时定睛注视地面,他自从服过黄山金长公的冷云丹和白云老尼的杨枝宝露之后,眼力迥异往昔,已可在暗中见物,有如白昼。

忽见半里外一片石壁下,丛草间发出响声,跟着那些绵密的野草裂开三尺许的道路,这条道路一直向这边伸延而来。

沈雁飞忖道:“那是什么东西用?怎的如此霸道?往日我也曾见过虎豹之类,在草丛中行动,但仅觉出草尖摇摆,哪有如此惊人的声势?”

那条伸延而来的道路看来缓缓,其实却甚快,片刻工夫,已堪堪来到冯征所卧之处。

沈雁飞凝眸无语,心头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答案。

那便是这奇异之物可能是一种像天蓝蝎那样的毒物,南鹗范北江乃是以中毒的冯征为饵,引他出来。

他虽然极为不满南鹗范北江的暴虐残酷,为得到毒物,竟不惜牺牲手下人的性命,但这时已无暇考虑这些,却须急速决定自己该怎么办?

眼看那冯征将要丧命在那不知名的毒物口中,他该不该现身击杀那毒物?或是趁南鹗范北江全神贯注那毒物之时,施行暗袭?

但就在沈雁飞举棋不定,略一迟疑之际,连绵丛草波分浪裂,已到了冯征所卧之处。

南鹗范北江忽然飞扑而下,手中钢叉一阵暴响,叉尖划起三点精光,电射而下。

他扑下得快,但草丛裂得更快,忽地斜伸丈许。南鹗范北江轻功夙负盛名,就在身形快要沾地之际,硬生生一扭腰,也自斜追过去。

波地微响,草丛中射起一道蓝光,沈雁飞眼快,看出来原来是一只全身天蓝的毒蝎。

这只天蓝蝎虽是飞射起来,但草丛中依然一阵乱响,生像其内尚有不少蝎子,这时却四下散开,因此便没有像起先那样波分浪裂的声势。

南鹗范北江在空中挥叉一击,啪地响处,那只巴掌大的巨蝎飞上半空。只见南鹗范北江有点狼狈地用叉尖疾点地面,身形忽又飞起。

他的动作神速无比,因此当他已升起半丈之时,旁边又一道蓝光射起来,却从他脚下擦过。

沈雁飞看得目瞪口呆,这种人蝎大战,别说是亲眼目睹,便是听着那么大的蝎子,只怕浑身毛发也得倒竖。

南鹗范北江身形有如一头大鸟,盘旋而下。

草丛猛然又裂开一条道路,疾伸向来路那边。

南鹦范北江哼一声,电射而下。

旁边又是一道蓝光弹射起来,南鹦范北江挥叉一击,却没有击正,只把那巨蝎打折一腿,在空中翻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