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6页)

“听说还进了花主的房。”金凤好心补充。

“呵呵,那花主还不喝?”珊瑚故作惊讶。“难不成想偷偷怀上刑爷的孩子?”

“喝杯茶的工夫就能怀上孩子?是你们高估了我还是低估了刑爷?”

“只喝茶?”金凤挑了下修长的眉。“羔羊好不容易误闯狼圈,怎么能如此轻易让羊脱身?”

“难道要我将爷打昏拖上床?”

“嗯嗯。”还真有人猛点头。

“不然到底有甚么事让刑爷得亲上胭脂楼一趟?”翠玉纳闷了。既然有心来,又何必急着走?

闻言,花静初柳眉微挑,总是带笑的眉眼似乎透着一丝丝埋怨。

“不就上回帮了刑部一点小忙,刑部尚书准备了一份礼要刑爷亲自交给我以表谢“甚么样的礼?”有人等不及地想知道。

“进贡的红参。”

“哇!那可是不得了的好货呢。”花娘们娇呼一声。“看来这刑部尚书也是有心人呢。”

“姐妹们,你们搞错重点了吧?”金风忍不住叹息。“咱花主可有在意送来的是什么礼?重点是谁送来的才是吧,所以我说这刑部尚书是内行人。”她缓了口气。“可花主就外行了。”

“怎么说?”花娘们有些诧异。

花主若外行,天底下就没有人能称内行了。

“让让。”只见金凤轻轻推开姐妹们来至花静初身边,一把拉起她将之拥入怀里不说,还扭动娇躯蹭呀蹭的,倘若花静初是男人,肯定被蹭得喷鼻血了。

“刑爷,您明明知道奴家根本不爱甚么红参。”她学着花静初的嗓音演着该如何向刑观影索爱的戏码。

“奴家我啊……只爱舔爷身上的‘人参’呢。”

“噗哧!”

许多人禁不住这一闹全喷笑了。

“好。”翠玉频频向金凤比出大拇指,笑得眼眶泛泪。“金凤姐这话比喻得妙呀!”

“好吧。”被当众笑闹的花静初也不生气,艳美的唇钟了钟。“明儿个我请金大班来咱们胭脂楼一趟。”

“花主要安排大伙儿看戏曲吗?”金大班的名号谁不知晓。

“真好。这回是甚么样的戏码?”

“我听说有一出‘桃娘戏情夫’正火着呢。”讨论得还挺热烈的嘛。

“这出好。”有人举双手赞同着。“花主,咱们瞧这出戏好吗?”

“不好。”被迫挤在众人之间的花静初让热气晕红了脸。“我有更好的戏码想请金大班先瞧瞧能不能上得了台面。”

“甚么戏码?”竟然有花主中意的戏码?真是好奇死了。

“金凤舔人参。”

“噗哧……”这一笑,笑声响亮地穿过后院直往前庭蔓延过去,久久不散……

不对!不对不对!花静初一骨碌从床上坐起,原本朦胧的睡眼经这一惊,简直比火炬还昭亮了。

她竟然被蒙了?!还当下没察觉!又怎么会没察觉呢?

那一日他行径明明如此异常,她却痴傻地沉溺于他亲自上胭脂楼来见她的喜悦里。

该死!真该死!若她不要如此见色心喜,定能发觉那一日他不让她握上他的臂,却允她环上他的腰。

事出必有因。

平白无故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她身上!她真的是……恨死自己了!掀开棉被,她俐落地套上长靴、外衫,就着梳妆台的冷水梳洗,打开木柜提了一个木箱,抓过架上的白狐饰边红斗篷即奔出房去。

天未亮,灯火不明,然早市的商家店铺却已陆续开店迎客,因而花静初尽管心里着急,策马的鞭子却不能疾下,行马也不能过快,就怕撞上了人。

哒哒哒哒,落在地上的马蹄声恰恰伴着她缓不下来的心跳,一向笑脸迎人的她此时面容寒霜、美目微眯,连好看的唇也紧紧抿着。

她没让任何人跟随。

尽管跳下床时怒火中烧,出房门时却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过大声响让人察觉。

这事儿是她疏忽造成的,怨不了别人,也用不着劳烦他人。

穿过早市,避开人潮,她跃马奔驰御风而行,呼呼冷风吹得她斗篷翻飞,她却丝毫不觉寒冷,额际手心甚至冒出了薄汗,因着体内的气血腾腾。

不到两刻光景,花静初已来到一处私宅。

这私宅,无宏伟气派的大门,也无看门守卫,只是一般石基红瓦的三合院,却看得她两眼冒火。

翻身下马,她将马儿系在门前槐树下,美目瞪着紧闭的大门一眼后,往前冲去。

饰着白狐软毛的斗篷下摆因着她急跨的脚步而翻动如浪花,那原本朝着大门涌去的浪花却突然翻卷成大浪,淹过围墙,消失无踪。

天微亮,私宅里尚无人起身,连洒扫仆役也不见一人,毫无护卫巡视不说,竟还松散得可以,仿佛任何人皆可随意侵入,恣意妄为。

不悦地哼了声,她旋身便走,翻飞的斗篷划出一道优美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