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夏乾突遭恶人袭

夏乾一早就被人推醒,睁眼,就是黑黑满是焦急的脸。

“夏公子,你看到曲泽姑娘了吗?”

夏乾还是半梦未醒的状态,揉揉脑袋:“没有,为何这么问?”

凤九娘闻言,冷哼一声,上前瞅了瞅夏乾,指了指里屋:“人没了。”

“人……没了?”夏乾瞪大眼睛,念了这句话两遍,觉得有些可笑,“什么叫人没了?”

黑黑面色苍白:“昨夜曲姑娘明明睡在水云旁边,今晨起来,就——”

夏乾一个挺身站起,似乎并未理解她们的话。

“曲泽失踪了?”

“似乎是,”黑黑面露难色,“吴白和水云还在外面找。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没了……”

夏乾闻言,当头一棒。曲泽丢了,自己居然能让她丢了。

“她是不是爬山去了汴京?”

凤九娘闻言冷笑一下:“怎么可能?汴京的山路根本没法儿走,那是峭壁。你这样的富贵公子哥都爬不得,何况她一个姑娘?”

夏乾蒙了:“那她是出了村子吗?”

黑黑摇头:“怎么可能出村。村子是什么地形,夏公子并非不清楚。山崖很宽,没有吊桥,她是出不去的;若要出去,除非直接爬那峭壁。”

“那她就还在村子里,”夏乾算是理智了几分,“不可能出村,就在村子里,你们一定是没找到。”

黑黑与凤九娘皆是沉默不语。

夏乾起身跑了出去。窗外一片雪景,地上也覆盖了薄薄一层。昨夜没有下雪,原本的地面积雪蒸发了一些,故而变薄了。积雪在阳光照耀下发出光芒,白得刺目,花得耀眼。

吴白和水云站在不远处的地方,两人说着什么。

夏乾几人连忙跑过去,却听吴白喊道:“不要踩坏了脚印,绕过来——”

三人闻言,绕了远道过去。只见吴白与水云站在一旁,面带愁色。

“水云,你真的不知道曲泽去哪儿了?”

水云有些尴尬:“我睡觉沉,真的不知道。”

吴白看了看他姐姐,又看了看地上,低声道:“不知怎么跟你们讲……”

凤九娘没好气:“让你出来找人,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夏乾伸出手,打断了她的话,自己则弯下腰来。地上可见清晰的脚印。

夏乾幼时常与父亲去洛阳拜访邵雍,就在那时认识了年少的易厢泉。毕竟是孩童,碰上冬日下雪,二人总爱堆雪球打闹。易厢泉小时候很爱故作成熟,看夏乾玩儿得开心,自己也想加入。但打闹几下又觉得不妥,思来想去就换了一种玩法。

二人商量了一个特殊的游戏,辨别脚印。

高矮不同,脚底大小不同,男人女人不同——脚印能看出许多问题。什么人来过,什么时候来过,是跑还是走。

然而此时,夏乾看清了地上的脚印,却是心里咯噔一下。

脚印有两种,有一种是曲泽的。这印子浅而小,从厅堂延伸出来,似乎走路有点拖拉,她脚上的冻伤尚未痊愈。脚印清晰,是昨夜所留,似乎先是去了茅厕,之后拐到了一旁。

夏乾视力极佳,能看出来远处脚印走向。它走向了几只白色梅花,曲泽昨夜显然是提灯看了梅花的。这些都不是重点。她看过梅花之后,没有回房,而是来到夏乾与吴白一行人脚下之处。脚印异常凌乱,但看了之后不免让人触目惊心。

两人的脚印,重重叠叠地踩着,还有倒地、挣扎、拖拽的痕迹。

除了曲泽,这里昨夜还有别人。夏乾有些吃惊,心中生出了害怕之感。

黑黑与凤九娘皆是吸了一口凉气,而水云与吴白脸色更加难看。另一只脚印也很小很浅,走路却不拖拉。裙摆很长,似是坠地了。正是这裙子拖痕,导致这脚印模糊不清。

他蹲下去细看,却被水云的声音打断:“我……我与吴白刚才去看了……”

凤九娘挑眉:“看了什么?”

夏乾沉声道:“从脚印看,这里昨夜有两人:一个是曲泽,另一个是个女人。曲泽的脚印到了这里就消失了。”

黑黑瞪大眼睛:“消失了?她……她在这里消失了?”

“不,曲泽摔倒在地,之后被人拖着走了一段,然后晕厥了,被抱起,”夏乾紧跟着脚印向前跑去,“抱到了一边去——”

话音未落,他的喉咙哽住了。这个“女人”的脚印延伸的方向不对头,“女人”似乎走了两条路,一条是通向了古屋,另一条则通向了哑儿的棺材。

夏乾的脑袋一片空白。他看看众人,又看看脚印,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到棺材前面,双手扶住了棺材板。

凤九娘见状,喊道:“你要做什么?”

白色的棺材是一如既往地冰冷,上面覆盖了一层霜雪,完好无损。夏乾转头对众人说:“搭把手,我要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