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荒村午夜惊奇变巧计金牌退敌骑(第4/8页)
身份已然揭破,金牌自是不能再作护符,李思南索性也就不加隐瞒,傲然说道:“不错,我就是李思南,我不喜欢住在和林,往哪儿是我的事,你待怎样?”
红衣喇嘛哈哈大笑:“你不喜欢住和林,大汗可是要你回去哩!哈哈,今晚咱们可是交了好运道了,这小子是大汗要的人,只怕比那姓龙的小贼还更重要呢!这小子交给我,你们进去捉那小贼!”说罢,一抖九环锡杖,就向李思南胁下点去。
陡然间,只见剑光一闪,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宛如响起了一片银铃。红衣喇嘛的九环锡杖给李思南一剑挑开,似乎颇感意外,微“咦”一声,锡杖一抖,一招“乌龙摆尾”横扫李思南双腿。李思南抬足一踏,刷的一剑,便指到了红衣喇嘛的咽喉。这一招使得凶险之极,倘若李思南的足力踏不稳他的锡杖,登时便要折腿残肢;红衣喇嘛倘若闪避不开,更有利剑穿喉之祸。
就在这生死俄倾之间,双方都显出了非凡的本领。红衣喇嘛身形后仰,喝声:“倒!”锡杖一挑,只见李思南腾身而起,他不是倒下,反而是跳起来了。
原来红衣喇嘛是要把李思南挑翻的,李思南轻功超卓,却借他锡杖挑起之力,使出了“燕子钻云”的上乘轻功。红衣喇嘛虽然避开了他穿喉的一剑,头上的八角僧帽,却已给剑尖挑开,跌落地上。虽无伤损,这一招至少也是输了半招了。
说时迟,那时快,李思南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凌空下击。红衣喇嘛横杖一挡,李思南的长剑在锡杖上一拍一按,再一个翻身,安安稳稳地着地。锡杖上的九个铜环,响个不停。
那个汉人见了李思南这三招剑法,吃了一惊,说道:“原来是谷平阳的高足,好,我来会会你的达摩剑法。”
这人身材矮小,十分矫捷,声到人到,使的是一双判官笔,在剑光杖影之中,倏地便扑了进来。双笔一分,左点“期门”,右点“血海”,这两个穴道,都是人身的死穴。李思南喝道:“好狠毒的点穴功夫!”身形一个盘旋,使出“抽撤连环”的剑法,挑开了红衣喇嘛的锡杖,又架住了这汉子的判官笔。这汉子也不得不由衷佩服,赞了一声:“好功夫!”
杨婉正要来助李思南一劈之力,那个面肉横生的西夏汉子已跑上了几级石级,待要进屋拿人了。李思南道:“不可让他进去!”杨婉亮剑出鞘,喝道:“给我滚下!”这汉子最初还不以为意,色迷迷地笑道:“小娘子,怎的这样凶啊!”他怕伤了杨婉,想要空手夺她的剑,蒙古西夏的武士大都擅长“摔角”之技,另有一套功夫,个中高手,用摔角的技巧来夺敌人兵器,绝不亚于中原武学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这西夏汉子以为杨婉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有多大本领?不料杨婉的剑法却是由她哥哥所授的峨嵋派的嫡传剑法,峨嵋派的剑法以轻灵奇诡见长,杨婉剑锋一偏,陡然间从那汉子意想不到的方位削来,剑光一闪,削下了那汉子的半截小指头。
这西夏汉子痛得哇哇大叫,又惊又怒,那汉人却笑道:“你暂且收起怜香惜玉之心,把这雌儿弄到了手再说吧!”
西夏汉子一声怒吼,喝道:“好泼辣的小妖精,看你逃得出逃不出老子的掌心!”抽出腰刀,舞起了一圈银虹,刀中夹掌,向杨婉猛扑。看来他已是接受了同伴的意见,即使斩伤杨婉,也是在所不惜的了。
杨婉冷笑道:“叫你知道姑娘的厉害!”青钢剑扬空一闪,使出以巧降力的手法,剑尖轻轻一挑,把敌人的厚背朴刀挑开,剑锋倏地就向他手腕削下。
西夏汉子起初空手对敌,给杨婉所伤,还只道是自己大意所致,不信这一个美貌的小姑娘有什么真实的本领,此时方始知道厉害。百忙中急急一个“大弯腰,斜插柳”,硬生生的把腰躯一拗,飞脚来踢杨婉的剑,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这西夏汉子的护手皮套已给剑尖划穿,但杨婉见他这一脚踢得凶猛,不愿硬拼,也只好暂避其锋。
双方由合而分,又再由分而合。西夏汉子吃了两次亏,哪里还敢有丝毫轻敌。杨婉知道对方的气力比她大得多,也是不敢粗心大意。一个胜在气力充沛,一个胜在剑法轻灵,各有所长,本来是难分高下的,但因这西夏汉子一上来就吃了亏,一只指头被削了去,虽无大碍,使刀亦是稍有不便,不过数招,给杨婉杀得手忙脚乱。
李思南那边以一敌二,却是险象环生。那身材矮小的汉人身手十分矫捷,一对判官笔盘旋飞舞,居然在剑光笼罩之下,屡次乘瑕抵隙,欺到李思南身前,近身搏击。武学有云:“一寸短,一寸险。”他这对判官笔只有二尺八寸,却比那红衣喇嘛七尺多长的九环锡杖更难对付!近身搏斗,每一招都是指向李思南的要害穴道,任谁稍有不慎,都有血溅尘埃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