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岂有明珠投贼窟忍挥宝剑闯情关(第6/7页)
宇文垂大吼一声,举起杆棒就跑到床前,怒气冲冲地说道:“公主,请恕我不能从命,我非把这小子毙了不可!”史朝英要待回刀劈他,却被精精儿缠住,力不从心。她的武功本来就与精精儿相差甚远,这一着急,刀法散乱,被精精儿一连几招进手的招数,迫得她离开那张床更远了。
段克邪运气正自到了紧要关头,不能出手招架。只听得“卜”的一声,宇文垂一棒打下,正中他的肩头。段克邪身躯一转,将背脊对着他。宇文垂第二棒又用力击下,这一棒他是想打碎段克邪的头盖的,段克邪霍的一个“凤点头”,背脊向后一拱,这一棒就打中了他的背脊。只听得声如败革,宇文垂虎口发热,杆棒几乎拿捏不住。原来此时已过了一支香的时刻,段克邪虽未打通十二重关,亦已恢复了六七成功力,虽然不能出手,真气已能勉强运用,他一口气运到背心,宇文垂这一棒焉能伤得了他?
史朝英听得棒声卜卜,却是胆战心惊。她只知道解药要过半个时辰方能生效,半个时辰约相当于两支香的时刻,现在只过了一支香的时刻,段克邪不能抵抗,自是危险之极。她却还未料到段克邪的内功深厚,远在她估计之上。
精精儿是个武学行家,听得棒声有异,已知不妙,比史朝英更要吃惊,急忙全力进攻,一招“排云手”推出,史朝英临敌经验远不如他,这时心神慌乱,招架不住,左手刀的刀柄给他拂中,登时脱手飞去。
史朝英双刀缺一,哪里还能阻得了精精儿?幸而精精儿心目中的大敌是段克邪,却也无暇去伤害史朝英。
精精儿身法何等迅捷,一个滑步回身,已到了床前,推开了宇文垂,“呼”的一掌就向段克邪劈下。就在这一瞬间,段克邪忽地似皮球般弹起来,只听得“乓”的一声巨响,精精儿这一掌没有打中段克邪,却把大床打塌了。段克邪那柄宝剑跌落地上,精精儿那柄金精短剑则被床板压住,剑柄露在外面;说时迟,那时快,史朝英一刀劈到,精精儿“听风辨器”,头也不回,反手一弹,就把史朝英的单刀弹开,另一只手已把金精短剑抓了起来。
史朝英奋不顾身,向精精儿连劈数刀,精精儿喝道:“宇文垂,快抢宝剑!”史朝英的快刀劈到第四刀,精精儿已将金精短剑抓到手中,回身就向史朝英斫去。
宇文垂得精精儿一言提醒,迅即也把段克邪那柄宝剑捡了起来,心中大喜,想道:“纵然你有护体神功,也总是血肉之躯,难道还能够刀枪不入?”眼光一瞥,只见段克邪身形已落在地上,仍然是盘膝而坐,姿势未改。
宇文垂挽了一个剑花,刷的一剑刺去,他这一剑意欲刺穿段克邪的琵琶骨,段克邪身形一侧,只听得“嗤”的一声,剑锋穿破衣裳,剑身却贴着段克邪的肩头而过。段克邪用了个“卸”字诀,宇文垂这一剑被他摇肩带动,劲力卸失了一大半,收势不住,几乎撞在段克邪身上。
宇文垂也是个武学行家,到了此时,当然亦已知道段克邪已是能够运用上乘内功,大吃一惊,怕他反击,他一手持剑,一手提棒,剑招已老,未及收回再发,连忙再一棒打下。
这一棒又打中了段克邪的肩膊,这一次反弹之力更大,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条杆棒已断为两截,宇文垂也给震退数步。他右手牢牢抓着剑柄,宝剑却还没有脱手。
宇文垂大喝道:“看你能避开几剑?”这一剑径刺段克邪的后心,教他避无可避。哪知剑锋堪堪刺到,段克邪忽地一声喝道:“撒手”,他双指一夹,已把宝剑夹着,就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拿捏得准确之极,双指夹着宝剑,连一点点皮肉也没有被剑锋割破。宇文垂吓得慌了,先软了一半,竟给段克邪以双指之力,把宝剑夺到手中。段克邪倏的跳将起来,喝道:“你们欺负我也欺负得够了,看剑!”宇文垂提起半截杆棒挡剑,段克邪一剑就把他的杆棒削得只留下手中的短短一截,要不是他缩手得快,几乎连手掌也要割了下来。
原来宇文垂刚刚狠狠打那几棒,非但对段克邪毫无伤害,反而帮了他大大的忙。段克邪运功正到了紧要关头,借了这几棒的力道,加促气血的运行,十二重关顿然贯通,无需半个时辰,功力已是完全恢复。
宇文垂的杆棒被段克邪一剑削平,吓得魂飞魄散。这时,段克邪只要再发一剑,就可取他性命,忽听得“当”的一声,却原来是史朝英的右手刀,也给精精儿削断了。
史朝英此刻已是与段克邪化敌为友,史朝英遇险,段克邪岂能袖手旁观,同时段克邪心里也在想道:“宇文垂毕竟是丐帮的弟子,不必我来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