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神箭连飞 穿云惊小侠飞刀一掷 劈果救佳人(第5/7页)

陈天宇这时才觉得手指发抖,想起刚才那飞刀一掷,实是危险之极,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抖露本领,想不到一举奏功。“那少女是什么人?她真是偷马贼吗?她懂不懂武功?为什么她的脸上老是挂着那副奇特的神色?”陈天宇尽在想那神秘少女的事情,以至于并不知道土司叫他的女儿出来陪客。

忽听得环佩叮当声,一个戴着满身饰物的藏族少女,已是在他的面前出现,那藏女穿着一件湖水色的长袍,上身披了件蓝绒衣,腰间还缠了一缕轻纱,打扮得华贵极了,像盛开的夏日玫瑰,可不知怎的,却总是令人觉得有一股庸俗的味道。因为礼仪的关系,陈天宇也只好站起身来。

土司的女儿脸上堆着笑容,腰肢款摆,一步步地朝着陈天宇走来。那土司的女儿走到他的面前,腰肢一弯,嘻嘻一笑,忽道:“你的鞋带松啦!”双手摸着他的牛皮统鞋,就替他结鞋带。

这举动大出陈天宇意外,竟弄不清楚她做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那土司的女儿替陈天宇结好鞋带,笑嘻嘻地站了起来,脸上现出一抹红晕,忸怩作态,把头别过一边,避开和陈天宇的目光相碰。陈天宇怔了一怔,只见父亲脸上露出一种奇特的表情,像是非常焦急,又像是有些欢喜,那土司哈哈大笑,叫道:“干杯,从此咱们是一家人啦!”

陈天宇猛然一醒,不觉大惊失色,原来西藏的风俗,少女替男子结鞋带,就是表示求婚的意思,若然那男子不加拒绝,这亲事就算结成了。原来这土司的女儿,平日喜欢在草原上骑马射箭,见过陈天宇几面,陈天宇可没留意她。土司的女儿长大了,应该是结婚的时候了,可是周围没有适合的男子,土司的女儿早就爱上了陈天宇的英俊,所以这次土司之宴,其实就是定亲之宴。

土司举起了一只高脚酒杯,对陈定基道:“这头亲事我满意极啦,亲家,咱们干了此杯!”陈定基搓着双手不知所措。陈天宇忽道:“不,我不满意!”土司勃然作色,喝道:“什么,我土司的女儿,你不满意!”土司的女儿嘤然哭出声来。

陈定基急道:“小儿年幼无知,鲁莽失礼,土司休怪。”土司哈哈大笑,道:“这才像句说话,咄,小伙子,快与你未婚妻子干了此杯!”土司的女儿破涕为笑,将斟满酒的酒杯递到陈天宇面前,陈天宇手足无措,花园外一片喧哗,忽见一人披头散发,冲了进来,大声叫道:“陈大人,不好了,祸事,祸事!”上气不接下气,陈定基道:“有话慢说,什么祸事?”那人道:“衙门被强盗放火烧了,死伤了许多许多人!”呛啷一声,陈定基酒杯落地,只见陈天宇已像旋风一般扑下亭子,抢了一匹快马,如飞出门。

土司大笑道:“些些强盗,这也值得大惊小怪?江合涅巴,替我点一百名兵卒前往,将强盗都捉回来。哈,亲家本布,你有了我这个靠山,什么都不用害怕!”陈定基心急如焚,好容易待土司把话说完,也急忙奔下亭子,跨上坐骑,急急带护卫奔回,背后土司仍在哈哈大笑,高声说道:“亲家本布,这里酒席未散,捉了强盗,立刻带你的儿子回来!”

陈天宇策马奔回,未到宣慰使衙门,已见一片火光,幸喜天色甚好,并不刮风,火势尚未大盛,陈天宇急急下马,但听得一片呻吟之声,强盗已不见了。

陈天宇脱下大衣,遮头挥舞,避开火舌,奔入衙中,只见尸横遍地,定睛看时,地上并无流血,竟像是给人用重手法震死的,有些未死的,在地上辗转呻吟,惨不忍睹,陈天宇大为吃惊,高声叫道:“萧先生,萧先生!”乱尸堆中忽听得有人应道:“萧先生和强盗都走啦!”陈天宇急急从尸堆中将说话那人抓出,正是江南,陈天宇道:“呀,谢谢天,你还未死?”江南伸伸舌头,道:“那两个强盗也以为我死了,哈,其实我是装死骗过他们,若不是诈死,我就不能生啦!”在险死还生的危难之中,江南多嘴的脾气仍是未改。陈天宇急忙把他拖出衙门,道:“这是怎么回事?现在你说吧。”

江南道:“你们去了不久,那两个强盗就来啦!就是那两个卖唱的汉人,其中有一个就是昨天用箭射你的。你记不记得?”陈天宇道:“我记得!你快说下去!”江南道:“那两个强盗,一个拿着会喷火的筒子,火光射到哪里,哪里就烧起来,少爷,你见过这种怪东西吗?”陈天宇急道:“未见过,快说下去,不要多说闲话。”江南道:“另一个强盗提着一把大弓,快极啦,一碰见咱们护卫的兵士,就是那么迎头一下,只是那么一下,兵士们就哼也不哼躺下了,我不等他打我,就先躺下地去佯死。呵,这时候萧先生出来了,我躺在地下偷偷看他,可全不像平日的样子,腰板也挺直啦,鼓着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大声叫道:‘萧某在此,与这里的主人无关,咱们到后山去一决死生,今日总能如你们所愿,了结这十年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