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块垒难平 伤心话故国狂歌当哭 失意走天涯(第5/7页)

外面护法弟子进来报道:法王的仪仗已经准备停当了。冰川天女道:“额都公公,多谢你一番好意。你暂时在这儿住下,待尼泊尔太平之后,你再回家。”她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决定。但在额都听来,好像冰川天女已有使得尼泊尔太平的方法,于是心满意足地施礼退下。冰川天女也就和法王一道赶往土司的城堡去了。

陈天宇与幽萍两人在石塔的静室里受到围攻,正在吃紧。陈天宇展开冰川剑法,拼命抵挡印度苦行僧的竹杖金盂,仍被他迫得步步后退。幽萍仗剑守护班禅活佛的代表,这时也已与苦行僧的师侄德鲁奇交上了手。另外还有两个西藏武士,那是俄马登的手下。幽萍勉强敌得住德鲁奇,再添上两个敌人,立刻险象环生。俄马登的手下目的在于班禅的代表,迫退了幽萍,立刻上去捉人。幽萍大急,扬手飞出两枚冰魄神弹,两个武士未曾碰到过这种奇怪的暗器,给冰弹中了穴道,登时血液冷凝,手脚麻木,吓得慌忙窜出,赶紧去找烈酒御寒。幽萍大喜,又用冰魄神弹去打德鲁奇,德鲁奇功力较高,把软鞭使得呼呼风响,冰弹打不中他的穴道,虽然被寒气侵袭,冷得牙关打战,却也还能够挺住。至于那个苦行僧,却连寒噤也不打一个,冰弹未近身就被他扬袖拂开,他仍然紧紧追击着陈天宇,半点也不放松。

这时幽萍这边反而转危为安,陈天宇却抵挡不住。印度苦僧喝一声“着!”金盂钵忽地当头一罩,陈天宇缩手不及,长剑给罩在钵中。苦行僧哈哈大笑,盂钵左旋右转,陈天宇身不由己地跟着他旋转,不论怎样用力,长剑总是拔不出来。

苦行僧得意之极,正待加速那盂钵的旋转之力,忽觉门外静寂如死,气氛有异,心中一懔,回头看时,忽听得嗤的一声,两股奇寒之气从鼻孔中钻入,只见冰川天女面挟寒霜,正在冷冷地盯着自己。再一看,门外的武士个个垂手肃立,那抱着俄马登僵硬身体的武士更是显得非常惶恐,原来白教法王的法驾忽然来到了古塔下面。

印度苦行僧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有丝毫斗志,而且他被冰川天女的冰弹从鼻孔中打入,奇寒之气,直侵到心头,即算尚有斗志,亦已无能为力;幸而他的瑜伽功夫已练到第二段的境界,第一段的最高手可以闭气十二个时辰不死,他虽然没有这个本领,也可以闭气两三个时辰。当下立即闭气屏息呼吸,令体中的那股奇寒之气不能流动,用真气保着心头的一点温暖,立即穿窗飞走,冰川天女也不追他。德鲁奇纵身稍慢,被陈天宇拉住鞭梢,长剑一起,正待削下,冰川天女道:“只要他发誓永不再到西藏,让他去吧。”德鲁奇活命要紧,果然发了一个重誓,陈天宇便松开手,让他走了。

白教法王走上塔楼,班禅活佛的代表服了冰宫灵药之后,痛楚若失,行动已如常人,白教法王向他慰问,他也向法王道谢,多谢法王的明智,消弭了这场险恶的风波。

俄马登的几个亲信武士被法王的威严镇住,垂手肃立,动也不敢一动,抱着俄马登僵硬身体的那个武士,更是惶恐不安。法王道:“你们愿意立功赎罪么?”这群武士自是没口应承,法王道:“俄马登勾结外人妄图叛乱,你们是他的亲信,总不至于不知道吧?”那群武士低头不敢作声。法王道:“你们把他的罪证搜来给我,我要公布给萨迦宗全体僧俗人众知道。”命两个护法弟子陪同俄马登的亲信武士去搜查,果然在俄马登的私室里搜出了许多秘密信件,其中竟有印度喀林邦大公和尼泊尔国王亲笔答应的函件,法王请冰川天女将俄马登救醒,罪证确凿,俄马登虽然狡猾如狐,亦已无言可辩。法王将他斥责一顿,用重手法废了他的武功,将他交与班禅活佛的代表看管。待萨迦宗的乱事完全平息之后,再押到拉萨去。

土司堡中的恶斗,由于法王和冰川天女的来到,立时瓦解冰消,但外面山坡,被俄马登所驱使的土司军队,仍然在和芝娜的舅舅洛珠的军队相持,法王处理了俄马登之后,再命护法弟子摆起法驾仪仗,到外面去调停两军的相斗。

冰川天女陪班禅的代表说话,陈天宇和幽萍则趁这个空闲,到后宫去寻觅芝娜的尸体。土司堡中的“吹忠”本来是被俄马登迫令他害班禅活佛的代表的,他不敢下手,却由副手代死,班禅的代表宽大为怀,也饶了他。他自愿带领陈天宇前往土司的灵堂,原来芝娜的遗体被俄马登摆在一个玻璃棺内,就放在土司灵榇的旁边。在俄马登的意思,是让土司的手下都认清这个刺客便是当年偷马纵火的“女贼”,也即是被陈定基父子救走的那个“女贼”,好证明他说的不是假话,好激起土司手下对汉人“宣慰使”的仇恨。因此之故,陈天宇又看到了芝娜的遗容。前尘往事,一一泛上心头,陈天宇不觉潸然泪下。